一日之后的敦煌县中,任凭王俊贤和李清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两个问题。
为何在一天之内,凉州马家选择投降了呢?
以前的那些努力,都不要了吗?
不久之后,这两个严峻的问题便被前来送‘投降书’的马秋生给解决了。
知道了两人的困惑之后,马秋生对着两人解释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马唐的失败,是早就注定了的。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主,是一个自私、偏执的人。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配不配的问题。
我们马家的人,实际上都是很宽容的。
虽然大家都希望家主能够以家族为主。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事,想想就行了。只要家主不是做的很过分,没人会和他对着干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和家主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啊?
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只是这马唐太贪婪了,我们忍无可忍,才将其斩杀。”
马秋生的话,算是解答了王俊贤和李清两人的疑问。
马唐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在凉州马家内部引起了‘众愤’。
要不然,谁敢掀了他呢?
感觉自己的好日子过够了,想找点刺激?
这事,说到底还是马家内部的事情。
只是趁着并凉大战的这个契机,爆发出来了而已。
‘投降书’一事,事关重大!凭着王俊贤现在的身份,还决定不了此事。
于是乎,王俊贤一边派人去并州请示王永腾的意思,一边安抚凉州城中的马家众人。
半个月之后,王永腾回信了。信有两封,一明一暗。
明的那封,大家都知道。信的篇幅很长,但内容很少,只说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自即日起,王俊贤不再为公子,而为并州王家的唯一少主。他的决定,即代表王家的决定。
这是为王俊贤肯定身份。
第二件事情:凉州之事,由王俊贤全权做主。所有人等,必须无条件的配合。
这是为王俊贤积攒人脉。
诺大的凉州,多少州府县城啊,多少位置啊!
全听王俊贤的意思,这是多少手下的前程啊!
经过此事之后,王俊贤的身份确定了,功劳肯定了,人脉也有了。
少主的地位,更加的坚不可摧了。只要王俊贤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并州,早晚是他的。哦,不应该这么说了。现在来说,应该是并州和凉州,早晚是他的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王永腾给王俊贤的‘暗信’。
信中,王永腾除了教王俊贤一些少主应该具备的做法之外,还有对凉州处置的‘底线’。
并州军已经占领的地方,那是将士们的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必须寸步不让。
凉州城,地理位置特殊,意义特殊,不能让。
可以允许马家保持军队,但是,最多只能将荒废的西州府和边缘化的伊州府划给他们养军。若想要别的地方,则必须减少军队的数量,最多不能超过三万人马方可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王俊贤和凉州马家的谈判了。
虽然谈判的过程,复杂曲折而无趣,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在地盘方面,马家毫无异议。失败者,就要拥有失败者的觉悟。
这不还有两个州吗?
只要好好经营,东山再起也未尝不可。
这么来看的话,并州王家还算是比较仁义的了。若换成其他世家,到了现在这副局面,必然会选择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
在军队方面,马家选择了前者,保留自己的军队。为此,他们自愿让出凉州城以及兰州府,沙州府和甘州府的三府之地,甘愿率领马家大军前往荒废的西州府和边缘化的伊州府。
只是,在谈判的过程中,马家希望王俊贤能够代表并州王家答应马家的两个请求。
第一个请求,双方签订二十年之内,互不进攻的条约;第二个请求,在敦煌县开放的西域贸易,允许马家人参与其中。
这两个请求,王俊贤是一个也没有答应。
第一个请求的条约,王俊贤不能签。因为此时的并州王家,属于大顺的臣子。这种互不进攻的条约,必须要经过大顺的同意。
若不这样做,御史就可以借题发挥了。
这与并州王家的发展之路不同。是而,王俊贤没签。
同时,王俊贤为了安抚马家众人,也当场作出了回答,答应替马家问问朝廷的意思。
虽说没当场答应,但这个态度,已经让马家之人很信服了。
这才是少主应该具有的样子!
想想那个马休,算什么东西?
第二个请求,王俊贤更不能答应了。
因为在敦煌县开放的西域贸易之事,由隶属于朝廷的北疆交易副使李清全权做主。王俊贤需要和李清商量一下了。
半日之后,消息传来,李清同意了。
王俊贤都说了,李清怎能不同意呢?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了,在敦煌县开放的西域贸易之事,以和为贵。对李清来说,参与的势力越多,他越安全。马家参与进来,是好事而非坏事。为何不同意?
凉州之行,自此结束了。
王俊贤和李清等人,在谈判结束之后的第八天,便率领大军回并州了。
出来‘浪’了一年多,家里的母亲,妻子,定然会很想念自己的。
当然,自己也十分想念他们。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年关。
这个年关,对朝廷来说,可谓是‘一喜二忧’。
‘喜’的是,占领凉、并两州之地的王家,向朝廷俯首称臣了。
他们的姿态放得极低,让武顺颇为高兴。
总算出现一个懂事的了。
同时,王家还进贡了大量的‘贡品’,实际上,就是给朝廷大军提供了三十万石粮食,解决了朝廷一方,暂时军粮不足的困境。
王家的作法,有名有实,可圈可点,让朝廷大大的称赞了一番。
毕竟这个时候,朝廷需要一个这样的异姓王,来稳定民心与军心。
‘忧’的方面有两个:第一方面,另外两个异姓王,没有王家这应该有的觉悟。
一个高傲的对朝廷视而不见,一个低调的对朝廷视若无睹。
让朝廷的武顺陛下着实大大地恼火了一番:没有东西上供就算了,连最基本的拜访礼仪也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