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瑜还想看看抽屉。
他把她从卫生间强行推了出去，摁在单人沙发上。
然后变戏法般从兜里拿出个光滑精致的小碟子。
“从哪来的？”程瑜好奇。
“刚问餐厅借的。”
祁墨没再多说，伸出另一根没有伤口的手指，浅划了一道口子。
程瑜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他动作太突然，以至于她吓了一跳。
鲜红醒目的血珠一滴滴落在洁白的碟子里，程瑜心跳渐渐平复，才发现自已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
她怎么就一直默认为，喝祁墨的血是需要含住他的手指呢！
程瑜做贼般看了祁墨一眼。
男人冷静又淡定，仿佛刚才割的不是自已的手，而是什么土豆胡萝卜。
看着他的脸，程瑜又晃了神。
明明才熟识两天，他却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她问。
“记得。”祁墨面色平静，“我上高二，有次参加了什么聚会，应该是那时候吧。”
“……嗯。”
祁墨说的和她的记忆相符。
那次聚会其实是为了庆祝她拿到了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程涣舒定的KTV包房，还叫了很多好友。
程瑜到时，场子已经非常嗨了。因此在角落低头啃书的祁墨显得额外格格不入。
“我印象很深，你一直在角落写作业。”她轻笑，“什么科目的作业这么重要，出来玩了还要写啊？”
祁墨睫毛微颤，而后回答：“物理。”
“哦。”
血珠逐渐凝结在他指尖，直到再滴不下一滴，祁墨抽了张纸巾，简单地擦了下。
“这些够了，喝吧。”
从他方才划破手指的时候，程瑜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慢慢涌上来了。现在正是感受强烈的时候，她盯着那碟鲜红，嗅到了它飘出的诱人气息。
大脑慌乱起来，程瑜顾不上排斥自已变成了这样，接过碟子，心里权当在喝中药，一饮而尽。
心里那股饥渴感像得到了餮足，不再发出叫嚣，慢慢消失了。程瑜放下碟子，看见祁墨注视的目光。
“什么味道？”他问。
“甜的。”舌尖舔了下唇角，程瑜意犹未尽，“祁墨，你的血是甜的。”
对面那人垂下了眼，长睫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嗯。一般来讲，小鬼尝到的主人的血会幻化成它们再也无法品尝到的阳间的甜腻味道，以此作为难以戒掉的奖励，让小鬼听话地继续为道士办事。”
程瑜倒不觉得腻，虽然有一丝很淡的铁锈味，但清甜覆盖了腥气，就，还蛮好喝的。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吗？道长。”程瑜做出副狗腿样。
“你？”祁墨懒散地笑，“你知道道士养的鬼都是什么级别的吗？就你那半片残魂，没飞出去多远就要散了，能指望你帮我办什么事。”
程瑜好气，她怎么说也是黑白无常钦点的实习生，中东战场的人头王！
“行吧。”她无法反驳。
程瑜缩进沙发里，修长的身躯变得娇小可爱。气鼓鼓的脸比平时圆了些，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渍，不自觉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祁墨喉结微动，却是站起身：“我该走了。”
“好。”程瑜也随即站起来，“那祁总好好休息。”
送祁墨出门，她又叫住他：“等等。”
祁墨转身。
“记得贴创可贴。”程瑜嘱咐，指指他的手。
祁墨极浅地笑了一下：“知道了。”
回到卧室，程瑜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过了好久才找到高中毕业那年，在社交软件上发的状态。
「录取通知书收到啦！」
时间，七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