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衣笑道,“殿下放心,我在宫里一切都好。并没有人敢欺负我,若是真有,我也会告诉殿下,让你替我做主的。”
明知苏莲衣说的是玩笑话,但景云奕还是忍不住笑了。
“一直听不到你在宫里的任何消息,我日日内心似焚,真是懊悔当初送你进宫。”
景云奕的脸上布满悔意,看起来是真的舍不得苏莲衣。
苏莲衣安慰他道,“殿下说什么呢?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谁也不准后悔。为了能早日为惠妃娘娘洗刷冤屈,我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苏莲衣的话也是发自肺腑。
一来她本就是正义感爆棚的人。二来景云奕的遭遇实在让她难受,总想着为他真真切切做点什么。
“对了,福儿和婉儿还好吗?”苏莲衣问道。
景云奕看着她笑了,“福儿会叫娘了。”
“真的吗?”惊喜刹那间冲撞到苏莲衣的心房,她忍不住捂住嘴,双眼发潮,激动的几乎大喊出声,但转瞬更强的失落感袭来,孩子会叫娘,可是她却听不到。
这可真是一桩遗憾啊。
景云奕似乎感觉到了她心境的变化,道,“我日日在她睡前哄着她,给她讲故事,告诉她她娘亲是个多美,多善良的人,她似乎听得懂,每每及此,她都对着我笑。”顿了一下,他声音低下去,“只是越如此,我才发现自己越是思念于你。”
景云奕抬起双眸一往情深的看着苏莲衣。
那目光婉转似打着涟漪的江水,涛涛涌过,将苏莲衣整个溺陷其中。
远处传来的宫人的说话声,他们彼此都知道离别的时刻又来了。景云奕依依不舍的牵着苏莲衣的手,等到再也无法等下去时,方忍痛撒开,消失在宫苑深处。
苏莲衣倚着墙,长久无言,只是小心的把那指尖他的余温护在心口处。
娴皇妃的凝晖殿中,开着庆功家宴。
殿内主位的桌案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只等皇上驾临。
穿着崭新朝服,红光满面的景芸恒正伴着娴皇妃说话。门口传来了颖王的声音。
“你放开本王,本王自己会走。”
娴皇妃拉下脸来,又疼爱又是气不争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蔷儿过来,这一身的土又是去哪胡闹了?”娴皇妃点了一下颖王的额头。
小孩子撇撇嘴,“不过是去放了会儿风筝,还没尽兴,娘亲便叫人来寻了,好不扫兴。”
“你整日就知道玩,小心你父皇考问你功课。到时候答不上来,娘可不帮你。”娴皇妃白了他一眼。
“父皇才没时间搭理我呢。皇兄立了大功,父皇替他欢喜还来不及呢。”
“就你鬼机灵。”娴皇妃忍不住笑,“何时你能学的像你皇兄一般,娘也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我才不要呢?皇兄有皇兄的活法,我有我的自在,我要一辈子做个自在王爷,每天跟鬼姐姐一起玩,就是最好的了。”颖王摇头晃脑道。
“鬼姐姐,什么人叫这么丧气的名字,可又是那个宫里的混账宫女欺你年少,逗着你玩?”娴皇妃冷下脸来。
颖王赶紧道,“才不是呢。鬼姐姐是个好人,她帮过我,才不会欺负我呢。”
景芸恒插话道,“也就是你单纯,怎不知这鬼姓便是骗你的?你被人唬了,还偷着乐,可不是傻?”
“我知道那姐姐叫什么。是我故意叫她鬼姐姐玩的。”颖王不服气的看着景芸恒。
景芸恒轻呲笑道,“哦,那她叫什么,说来听听,说得出,我才认你不是傻瓜。”
“她叫苏莲衣,是秀苑里绣活最出色的姐姐。”颖王毫无心机的说着,却未料到,景芸恒闻言,脸色当时就变了。
“是她,原来她竟躲到宫里面来了,难怪再也找不到了呢。”景芸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脸上的神情越发阴沉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