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奕震动之情溢于言表,像是遭受到了某种极为重大的打击一般。
呼吸也变的紊乱起来。
苏莲衣见状,知道自己莽撞了。
有些话到底不该说的太露骨的。
她抬手去抚他的肩,伸至一半却听他黯然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是她了。”
苏莲衣手正停在一半处,不得已的点了点头。
“早在清波事出时,我便已经想到了。”
好聪明的女人啊,景云奕迟心中发出喟叹,可笑的是他还想尽量拖延时间去瞒她,怕她知道真相,不知该作何感想。
现在好了,一切已经了然,他也在一阵精神战栗后,感觉浑身一松。
某种背负过于沉重的包袱被陡然卸掉的感觉。
“说起清波,她和绿痕也是一样,也是幼年时,被她救下的。”景云奕涩笑一声,轻声漫语拉出从前,补足了一个惊人事实中的残缺。
“而本王……不也是一样吗?”他似乎重现显露了惊讶,看向苏莲衣。
苏莲衣道,“一个人一生中能救多少人呢?一两个是悲悯,若是多了起来,凑到一起,岂不是太过巧合了。”
景云奕闭了闭眼睛。
“或许这就是她的手段吧。”
“挟人以恩德,求誓死报偿。”苏莲衣一语点破。
景云奕点头。
他想起了小时候。
“我六岁之前记忆模糊,但留下的那些清晰记忆了,没有一幕能少下她。那是娘亲经常拉着我的手,指着她给我看,告诉我要和她亲近,因为她是天底下对我有最大恩情的人。”
这本是他残忍岁月中,一段看起来并不残忍的回忆。
如今述讲起来,却是字字如磨砺的锋刃。
“所以殿下遭逢那般大的变故,不信任何人,却独独信她。”
景云奕再度点头。
“她养我护我十五年,我从没想过为何,自以为天经地义,如今细思,却是笑话。”
一抹苦笑再度挂在脸上。
俊朗的面容因愁云所笼,恰像清江之水起了烟云。
“殿下……”苏莲衣怕他心中太难受,有心安抚,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有些伤,只能自己舔舐。
“我没事,最难忍受时,早就过去了。”景云奕端起茶杯,遮掩住自己的半张脸,似乎不想让苏莲衣再提他担心。
这时,外面有侍卫高声请示道,“殿下,失职府差侯三要怎么处置。”
景云奕还没有发话,便听到侯三大呼小叫他冤枉云云。
苏莲衣问是怎么回事。
景云奕没有马上回道,对外面喊道,“把人带上来。”
几个侍卫推搡着侯三进了正堂。
侯三并无刚性,到了屋中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迭声的求取饶命。
景云奕嫌恶不已。
“你是什么时候被太傅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