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嘉宁说话,一旁董姨娘见杜姨娘捏着嗓子说话,忙问道:“你嗓子不舒服?怎说话怪里怪气。”
杜姨娘才提起来的气势,一下叫董姨娘给浇了火。她气恼地瞪董姨娘一眼,这个泥塘里出来的白莲藕,空心又空脑。
沈嘉宁在旁看董四娘这直白性子,想笑也不能笑。杜姨娘容易被撺掇,董四娘从小被宠着长大,只会跟着热闹,听了挑唆的话也理解不来。
正巧女使奉茶上来,沈嘉宁对女使道:“快给三姨娘上茶。”
女使将茶放下,退了出去。
董四娘端起茶杯,与杜姨娘道:“吃茶吃茶。”
“你!”杜姨娘扇子一撂,端起茶杯,小声嘀咕着,“出门怎就没把脑子安上。”
董姨娘听到杜姨娘小声嘀咕,到嘴的茶杯又搁下:“啊?你说啥,大点声儿,咱们这又没外人,你不大点声我怎听得到。”
“我!”杜姨娘差点没被气死,她看了眼沈嘉宁,“无事无事,想起来还未问阿宁身子如何。”
“对!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咱们来这作甚了。”董姨娘连忙问沈嘉宁,“阿宁,你脑子还好吗?”
杜姨娘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放下茶杯,拿出帕子掩嘴轻咳了两声。
董姨娘侧头看杜姨娘:“哎哟,三娘嗓子是真不舒服。”
杜姨娘心里头苦,不该与她一道来!她解释道:“四娘的意思,有无叫个郎中来瞧瞧。”
两人跟说相声似得,沈嘉宁没绷住笑,这两活宝!也怪不得冯明珍说少了她们,园子里必定冷清不少。凡在这府里头的,全都知分寸,府里小打小闹就罢了,绝不往外兜府里人一句不好。她谢道:“多谢两位姨娘关心,阿宁没大碍,往常在家中蹴鞠打马球磕碰不只这点。”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董姨娘应罢,又与杜姨娘说,“三娘方才要说甚,叫我给打断了。”
“我说与阿宁玩笑两句。”杜姨娘应。给董姨娘如此搅和,她备好的词早飞九霄云外。
没了气势,也就没了话头。坐了两盏茶功夫,话些家常,杜姨娘起身辞了。
沈嘉宁送至门首,董姨娘道:“阿宁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