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别的选择（1 / 1）
木叶村，死难者陵园的慰灵碑旁，一束白菊花缓缓放下。
“抱歉，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们了。”卡卡西望着眼前的纪念碑轻声说道。
纪念碑后，还有一眼几乎望不到头的墓碑。
雪戈和止水两人分立其身后。止水收起了新添一弟的喜悦，而雪戈也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沐子依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薛定谔状态，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是雪戈、根部还是木叶打扫战场的忍者们都没有任何一点有关的消息。
因此，墓碑上刻着的【丈菊沐子】，雪戈是不认的。
但还有一个名字也刻在上面。【鸢尾月】，被雪戈偷偷刻在了不惹人注意的角落。
还有带土、琳。
“带土……”止水摇头叹了口气，“宇智波一族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木叶英雄啊，说起来，战争之后我还从没有去他家看望过。”
雪戈一言不发地抬了抬围巾，遮住自己的嘴巴。
“这段时间，我都在保护玖辛奈师娘，所以没有来看望你们，希望你们不要生气。”卡卡西语气平淡带着略微的一点伤感，“你们知道吗？水门老师的孩子要出生了。”
“而就在前几天，雾隐村也终于和木叶停战……和平时代到来了。他真幸运，要是我们也晚出生几年的话……”
雪戈没有再听下去，而是走到了一边的树上靠着，留止水陪在卡卡西身边。
他闭目养神片刻后，稍稍抬起头了一些。
黄昏，瑰金色的阳光阴沉沉，压在墓园中。
也许出生晚点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从木叶建村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的一生不经历一场忍界大战的。
无非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的区别。
不过，心中这么想，雪戈也不会蠢到把这种话说出来。
他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按照忍界史，从查克拉出现至今已有千年。这千年来，忍界从来没有消停的时候。长达数百年的战国时代，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战争在爆发。而哪怕是相对和平的五大村时期，不过区区五十余年，就爆发了三场死伤无数的忍界大战。
而且按照雪戈对前世历史经验的参照，每一场忍界大战最后结束的实质都只不过是类似于前世【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每一个参战方都只是打累了，一旦恢复过来就会重燃战火。
包括这一次。
一个最多也就停歇了十来年、甚至都不到一代人的间战期，真的能被称为和平的年代吗？
雪戈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十年前与某个人的对话。
‘现在的状况根本算不上和平，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柱间一厢情愿罢了！什么五大国之间和平相处，都是屁话！和平所需要的共识，绝不可能靠妥协获得！’
那个人……修罗。
哪怕和他相处的时光只有短短的几天，但那位先生的气质、思维和实力都让他记忆犹新。
尤其是眼界。修罗可以说是他在忍界所见过的眼界最高之人。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太礼貌，但是就算是五影之中最老辣的三代火影，其目光依旧局限于火之国一隅，其政治核心利益依旧是与其他四国博弈，维持火之国的稳定。
而修罗却直接将思考的范围从一国升到了整个忍界，光是这一点气魄就远超常人了。
哪怕探讨的是同样的东西，着眼的方式、角度不同，代表着的就完全是两个格局。上辈子雪戈也见过不少侃大山侃各种国际局势的人，但那些人切入的角度基本也是从一国利益出发。
这当然没什么不好的，着眼当下也是一个好习惯。但也正因如此，信息如此匮乏的忍界能突然在荒郊野岭里蹦出一个具有全局视角的修罗来，才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说不定那真的是一个和初代火影熟络的大人物呢？也不知道那位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在哪里、在做什么、身体如何？
过去了十年，雪戈有很多想和他讨论的问题。比如如何主导战斗、如何引向战争、如何走向和平。部份宏大话题聊聊不一定能聊出什么，但总得有个人一起聊。
亲身经历过一次忍界大战的雪戈，已经在思考该怎么给忍界带来真正的和平——即使只能维持几十年也好。
只是以现在五大村之间的矛盾，雪戈目前只能想到用一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来打碎所有国家的战争潜力，这种办法。显然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凡能有其他手段都最好别用走这条路。
“荼蘼大人，您在想什么？”
背后的树丛中忽然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突兀得让雪戈下意识回头。
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个虎纹面具，脖子上还挂着个木叶护额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的树影之下，隔着几米静静看着他。
这副打扮……根部？
……团藏居然还在安排人跟着我啊。
雪戈眉头微微一皱便舒展开来。
“你想知道？”
“愿闻其详。”
雪戈看向纪念碑：“你应该也参与了第三次忍界大战，或许也参与过第二次。”
“……嗯。”
“有什么感想？”
“感想？”
“对战争的感想。”
“……”
背后的根部沉默了很久。
足足二十多秒后，雪戈才听见了他的回答。
“无论是战争爆发，还是战争结束，我们只是从一个地狱走向另一个地狱。”
“……”
雪戈有些讶异。
这回答有些出乎预料，而且有点过于极端了。
不过从倾向和态度上来说，这个回答和雪戈是一致的。
因此，雪戈点了点头。
“是啊。其实千年来，忍者们一直走着同一条路。”
“战争，间战，战争，间战……每一次和谈都不是为了和平，而是为了喘一口气下一次再赌一场。”
“黑风疾掠，暴雨如注，夜幕昏黑，所有人都走在这样的一片原野之上，早已看不到起点，也不知道尽头何在，一停下就会活活冻死。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偶尔听见身边传来的一声长叹，而后再次归于充斥着风声和雨声的死寂。”
“我在想……忍者们有没有别的选择呢？”
“……”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雪戈也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后就再次神游物外。
等到他回过神来，再转头看去，身后已经没有人影了。
他眉头一挑。
这位跟着他的根部，来时他就没察觉到，刚才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发现。
要知道他的近距离感知可是依靠气流的。
这种感知方式都能避开，根部果然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