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无恶意的恶行（1 / 1）
“咔——”
实验室门口传来开门声。
林一没有回头，只是把试管举到灯光前看了看颜色。
“今天的功课放在你房间的桌子上了，做完再来找我。”
显然，林一把来的人当成药师兜了。毕竟红豆没事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钻实验室里找她。
不过这次来的并不是药师兜。
“半年不见。”
雪戈关上门道。
林一的动作一顿，放下试管后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拿出一本压在最底下的一封信封拍了拍后，她将其递给了雪戈。
“我等你回来找我很久了。看你额前的头发白了一缕，看来是用过我给的药了？药效如何？”
“还可以。不过白头发是副作用？”
雪戈接过信封后捻了一下自己这挑染似的白发。
“嗯。那种药是会导致机体神经功能失调的，会影响黑色素的分泌和色素颗粒的运送。不过比我预想的效果严重了一些。”林一摊手道，“当然，以你的身体素质，除了头发变白以外，不会有其他副作用了。”
“原来如此。”雪戈也不深究，而是看向手中的信封：“这是？”
“卑留乎留给你的。”
“……”
雪戈眯起眼睛，并没有马上打开笔记本，而是看向了放好试管后靠在试验台上摸棒棒糖吃的林一。
“你知道卑留乎为什么叛逃么？”
“当然知道。”林一微微耸肩，“他的理论验证不可能避开人体实验的，因为必然涉及查克拉的运用……难道要绑一个会用查克拉的动物吗？”
“我给他提供了材料，顺带按大蛇丸大人的资料，制定了一个逃离方案，准备了储备资金。”
“而他走了这条路，我其实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让雪戈有些意外的是，林一几乎是毫不犹豫也毫不保留地对雪戈开诚布公地说出了自己做的工作。
雪戈顿了一下，语气飘忽不定：“你比我想象的诚实。”
“说谎也瞒不过雪戈大人啊，我当然不会去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雪戈大人，既然大人都来找我了，那其实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已经有自己的结论了不是吗？”
林一的牙齿在棒棒糖上磨擦挤压着，发出咔咔的响声。
不知为何，雪戈本来以为自己在见到让卑留乎叛村的罪魁祸首时会生气。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却意料之外的平静。
也许是因为他和林一的交情更深，也可能是他心里也早就有过卑留乎叛逃的准备，又或者他早就知道林一并不是一个乖孩子……当然，说不定这些全都是原因。
但他并没有因为林一的坦白而生气，这是真的。
“卑留乎还活着吗？”
“如果他没有突然犯蠢的话，应该还活得好好的。”林一点头道，“我给他打过掩护，也建议他试验结束后尽快走人。他足足从村子逃走一周后，人体实验的事情才彻底败露，那之后大蛇丸大人才追了出去。”
“也就是说——提前七天逃跑，以上忍的速度，跑出半个火之国应该不成问题。大蛇丸大人本身也对此事并不上心，因此只要卑留乎往远离火之国的方向逃离，那他肯定安全得很。”
“我还给他准备了五十万两的储备金，那可是我十年来积攒的家当。虽然不足以让他恢复在木叶时的科研条件，但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肯定不是问题。当然……或许他以后也不需要科研条件了。”
听到这话，雪戈眉头一挑：“他成功了？”
“嗯，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真让人羡慕。”林一笑了起来，“好像是叫鬼芽罗之术来着，最后的实验结果简直是完美。啊~要是我的课题也有这么简单多好。他自己也满足了，否则他也不可能还有给你留言的余裕。”
“呵呵呵呵，那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林一灿烂的笑容让雪戈眉头一挑：“这也和你有关？”
“当然有关。虽然那个鬼芽罗之术的效果对我这个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是他做的实验对我来说附加价值是很多的。”
林一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也许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轻咳一声后敛起了笑容。
等她恢复淡定后，雪戈才说道：“我其实有一点挺好奇的。”
“哦？”
“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雪戈大人吗？”林一转着棒棒糖的糖柄，“雪戈大人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帮卑留乎先生达成了目标，也保证他的安全，而他也选择了接受‘恶魔’的馈赠……从很早开始就是这样了。”
“客观上我加速了他走向禁忌的速度，但只是加速。雪戈大人，您应该也早有预料的，其实哪怕没有我他也会走向这条路。”
雪戈轻轻抚掌：“终于开始为自己开脱了？”
“不，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林一回答道，“我和卑留乎先生是互利的关系。他依靠着我获得了很多他只靠自己根本无法获得的材料和技术，而我则从他那拿到了很多我需要的数据。”
“我明白雪戈大人可能会生气，但我很认真地没有让自己的行为超过大人的底线。而迄今为止，我为大人做了很多事情，以后也会继续做下去。我所求的只是大人能为我维持一个稳定的环境，就像以前一样。”
“……”
雪戈盯着林一看了许久。见状，林一谦卑地低下头，将自己的态度放在了几乎低进尘埃的位置。
许久后，雪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离开实验室。
门外天色已晚。雪戈站在前院里，静谧的夜幕下，周遭密林中时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蛇行声。
哈……
总是担心大蛇丸的自己，居然亲手保下了一条蛇。
事已至此，是她天性使然还是大蛇丸这个居住环境的后天影响都不重要了。
雪戈没有因为林一的坦白而恼火，因为他发现林一的确没什么恶意。
但偏偏这反而让雪戈有些不寒而栗了。
“……”
“……”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