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笑（1 / 1）
“——嘶！”
带土终于倒吸一口冷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雪戈的动作太快，杀意又过于惊人。因为这杀气不是冲着他来的，反而吓得他呆住，却不至于惊醒。
直到感受到剧烈的空间波动，他才出了一身冷汗。
又变强了……雪戈又变强了。
以前他还只是能斩断空间，现在一挥剑就可以撕开这么大片的裂缝来。
只说杀伤力恐怕是不如当初见到的尾切安纲，可这种大范围撕裂空间的招数相当克制他的能力。
他跟过来，本来是打算紧急时刻带着蝎躲开必杀式的招数。虽然雪戈能斩断空间，但他觉得做好准备的自己还不至于被雪戈一刀带走。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雪戈一些。
刚才那一招如果不是蝎自己反应得快，恐怕他根本来不及出手。
带土其实只是把自己当成保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生怕被雪戈看出自己在九尾之乱曾经袭击木叶村——至少现在雪戈还没离开木叶的情况下不能让他知道。可现在看来，自己这层保险并不稳固。
他这万花筒写轮眼，只有在面对雪戈的时候会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
胸口感觉稍微松了一些，他吐出一口气。然后他就看到了雪戈朝着蝎走去。
此刻他也来不及去考虑雪戈还有没有心思听自己的话，赶快说道：“等等！水鸟川雪戈，你冷静！”
“冷静！？”
“唰！”
带土的万花筒勉强看清了雪戈的动作，当即一个仰身。他听见面具被劲风刮擦的刺耳锐响，几缕黑发飘然落地。
他踉蹡着后退，再直起身，冰冷的剑尖已穿透面具，发出冰裂的脆响。
“你又想说些什么！？”
白月刀身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带土盯着雪戈抽搐的指节，强压下逃离的冲动，余光瞥见蝎正从三代风影臂弯中爬出。
“我们……我们……”带土咬了咬牙，突然提高声调：“蝎！你要命还是要人！”
“——！？”蝎刚刚从三代风影傀儡身上落下，就听见带土这声。
雪戈瞳孔一缩，带土语速快得像在燃烧生命：“我们没有骗你，但是、但是……身体……身体完好无损，除了一颗眼睛！你应该知道！”
他说话支离破碎的，实在是没办法。
雪戈的剑猛地插进去了一些。
剑尖透过面具，带土能感觉到剑尖刺破皮肤的热流。
“你也想……”
“我没骗你！”带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露怯，大声说道：“你问问蝎！蝎！你再不拿出来，还追寻什么艺术？咱俩都要死在这的啊！”
当然，他敢这么说的原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雪戈的刀刃上现在并没有烈遁查克拉。
雪戈真一剑刺过来，他也有把握直接虚化躲开。
带土看见雪戈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血丝从眼角蔓延至整个巩膜，如同破碎的瓷釉逐渐剥落。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渐渐土崩瓦解，但怒火却没有分毫熄灭的迹象。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听到了吧？”带土咽了口唾沫，“你……你在一直找丈菊沐子，对吧？她就在蝎那里……”
蝎眼中闪过怒色。但他想喝止时，猛地看见自己躲过一劫的那几个人傀儡，瞬间冷静下来。
雪戈回头瞥了一眼，蝎的手臂不由得抖了一下。
该死……
自己数年积累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一点的蝎，方才惊觉自己此刻的处境。
而这个时候，带土的吼声也传了过来。
“蝎！你别**犯浑，丈菊沐子是水鸟川雪戈的爱人啊！”
“——？”
蝎身体一僵。
他眨了眨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但他发现，雪戈也没说话。
这是默认了吗？阿飞说的是真的……
蝎虽然追求与众不同，但可不是没有常识。爱人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很清楚的。
带土把手上的汗在袍子上飞快地一擦。
很好……关键的话说出来了。
沐子缺了眼睛这种事情，除非真的见到了沐子的尸体，不然其他人肯定不会知道。雪戈能想到这点。
而且这样骂蝎一句，至少可以说明我没有恶意，蝎也只是无心之失……
“不要这样……”
一声几乎和蚊吟一样的声音飘过，带土微微一愣。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雪戈有点机械地回望带土。
带土感觉情况好像不对。
忽然，他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骇然地连连后退出去。
“——呵。”
“呵呵……”
白月的剑尖摆向地面，落下几滴带土的血。
雪戈的手指按在脸上，用力扣紧，带土听见了他皮肉下响起的喀嚓声。
“呵呵呵……”
带土发誓自己这辈子没有见过这样可怖的面容。
颅骨被手指捏出裂缝，苍白指节深深嵌入骨制面具，裂纹如毒藤般在惨白的面具上蔓延。血从骨头面具下溢出，淌满下半张脸。
笑声从裂缝中渗出时，带土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见雪戈的脸肉正因撕裂而簌簌剥落。
在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雪戈看向带土，笑容温和而恬静。
但带土看着这微笑，只感觉恐惧。
“雪戈，你……”
“呃……”
带土话刚说出口，雪戈就发出一声闷哼。
他几乎是惨叫着抱住自己握剑的左臂，嘶声力竭地仰天厉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明明从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有！”
“已经有过一次了，还要再次把她带走吗！？”
“啊啊啊啊啊啊！！！——”
“咚咚！咚咚！”
随着几声钟鸣似的心跳声，雪戈痉挛着屈起身体。
后颈凸起的骨节在皮肤下蠕动，头发散落下去，露出的后颈上，暴起的青筋像蓝紫色蜈蚣爬上惨白的皮肤。
破碎的抽气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喉管深处发出溺水般的咯咯声。
一股发黑的污血不知道是从口、鼻还是眼睛涌出，呕吐似的倾泻在沙上。
雪戈再抬头，满脸是血和裂缝的脸狰狞更甚过鬼。
他开口，齿间血丝粘结。
“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