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旧人新事（1 / 1）
“……别来无恙，水鸟川雪戈。”
小南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雪戈，有些恍惚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雪戈年纪比她小，上次见面还是近十年前，那时候雪戈比她还矮了一头。
不光是个头更高了，身上的杀气也足了很多。模样虽然还是阴柔，但半边如同皲裂的狰狞骨面把看着俊秀的面容生生变得如同厉鬼。
“只有你一个人吗？”雪戈拄着拐走到她跟前，“长门和弥彦，都在雨忍村留守？”
“长门不便行动，弥彦……”
小南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说明。
雪戈屏息片刻后，朝洞口走去：“出来说吧。夏，你和飞段就留在这。”
“明白。”夏颔首道。
小南心下微微轻松了些，快步跟上雪戈。纸张汇聚在两人头顶权作伞状，遮着两人渐渐隐没在雨中。
雪戈裂骨面具下雨滴顺着骨纹滑落进领口。他忽然伸手截住一片飘落的纸鹤，蝴蝶骨在破旧的黑袍下凸起尖锐的弧度。
“你们希望木叶如何看待你们？”
他将纸鹤碾碎在掌心，纸屑混着雨水从指缝渗出：“半藏再怎么说也是五大忍村认可的雨忍村领袖。你们连雨忍村一同覆灭，可有考虑过其他忍村的看法？”
小南的睫毛颤动如折翼的纸蝶。
“晓……现在不想招惹木叶。”
“木叶忍者这些年来也在雨之国死了二三十人了。”
“晓现在不想要和其他忍村打交道。”小南缓缓摇头，“不光是木叶，砂隐和岩隐的，长门都是一视同仁。但我们现在并不打算和其他忍村为敌。”
“闭关锁国？”
这个新词让小南怔了一下，等她理解其中意思后，有些犹豫地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
“说罢，现在的晓领袖是长门还是弥彦？”雪戈直接开口说道，“想必是长门吧？弥彦不会是这种策略。”
“……”
小南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雪戈也在沉默了数秒后才问道：“现在的晓……可还记得初心？”
“初心……自然是记得。”小南看向远处群青，“不管是弥彦还是长门，都是追求忍界的和平的。”
“你呢？”
“我？我自然听他们的话。”
“这样啊……”
雪戈似乎在低声喃喃些什么。
小南见他自言自语，许久后，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水鸟川，你给我的方案……很有用，雨之国这些年小孩子大多都识字了，商业发展得不错，至少民间是这样的。”
我给的方案？
雪戈回忆了一下，模糊地记得自己以前似乎将搞出的教改方案给过小南一份。
那时就是因为弥彦的理想有感染力，这才让他试了一试。具体是第一版还是第二版来着？倒是记不清楚了。
“有用就好……”雪戈感慨道。
“……”
又是无言。
小南也不知道再要说些什么。长门让她来见见雪戈本来就是突然的决定，也只是让她来探探雪戈的口风。
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小南也不由得被雪戈将思绪牵回数年前。
晓初创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从他们三人开始，渐渐招揽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而雪戈就是那个时期与他们认识的。某种意义上，也是同道。
直到弥彦的血染红整片洼地，晓便天翻地覆。
自那时起的故旧，到现在还能见面的，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了。
“此次权且作罢。我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事情，不麻烦你们。”
雪戈停下脚步，拐杖末端轻点水潭，溅起一圈水花：“但，回去还是和长门说说，这不会是第一次，且以后也不会只有木叶来人。”
“来的人或许比我弱，或许比我强。对晓的态度各有不同，如何应对，你们还要多斟酌。”
小南也停在了他身后。
“你……会帮我们瞒着情报吗？”
“不可能。”雪戈斩钉截铁地说道，“职责所在，抱歉。”
“……好吧。”
小南神色一黯。
相较于弥彦死后彻底走了极端的长门，她的性格还是多愁善感了一些。
雪戈侧过头朝身后看了眼。
“晓现在为何招揽如此多叛忍，我这次便不问了。”
“……”小南怔神，随后释然地笑了笑：“……谢谢。”
“不必谢我。我还要在雨之国逗遛一段时日，希望长门别让那些叛忍再来烦我了。”
“你只要不去雨忍村，我们就不会给你添堵的。”
小南的声音也轻松了些：“你留在雨之国，是还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你们估计没那个人手。”
话虽如此，雪戈还是解释道：“我在找与流之国有关的情报。流之国是一个覆灭已久的古国，有部分国土在现在的雨之国境内。若是晓有这方面的情报……”
“我回去翻翻雨忍村的档案馆。什么样的资料都要吗？”
“嗯，相关即可。”
一个历史上甚至没有留名的家族，如果太过刻意去寻找怕会有所疏漏。索性还是把有关的情报全部收集起来，回头慢慢翻阅甄别。
小南了然：“好。那我到时候应该怎么把情报给你？”
嗯，这倒是个好问题。
雪戈摸了摸下巴，语气轻飘飘地说道：“我回村后，会让根部在雨之国边境设立办事处，同时遣使来此留下位置，如何？”
小南一愣，摇头失笑。
“你这……怎么还是想着在雨之国插眼线。”
“此言差矣。”雪戈耸了耸肩，“哪有广而告之的眼线。闭关锁国终不可取，不妨以此为由，和木叶建立有别于半藏时代的新联系。”
“哎，你别和我说，我说不过你的。”小南长吁一口气，“你的话，我回去会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长门听，这些事情要由他做决断。若是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只能把收集到的资料放在这，你有空就过来拿了。”
“好。”
雪戈转身从小南身边走过：“既如此，后会有期。叛忍不逊，用之多加注意。”
“嗯……”
小南回头看去。随着雪戈走出纸伞的范围，雨势骤然变大。
暴雨在两人之间织就滂沱的帷幕，漆黑的身影消失在青灰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