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口说无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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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秋初几片枯叶时,湖边的寒雾正浓。

夏还没有过来,雪戈便独自一人修行。

查克拉在指间身侧凝成细线,在胸前盘绕成球又快速易形。

随着在湖面上步伐的快慢变幻,水浪的簌簌声忽地变了调,脚下湖面突然绽开几道逆向旋转的涟漪。

雪戈睫毛上的水雾轻轻颤动,耳畔传来树枝间碎裂的轻响——东北边。

他停下动作,朝声源处看去。

黑绝足尖落在草间,在刚刚过了花季的蓝色鸢尾花海中笑眯眯地看着他。

“几个月不见,阁下愈发神清气爽了。”

“……绝。”

雪戈将手杖手在臂后,大踏步走向岸边。

“你是怎么进木叶来的?”

“呵呵,想进就进来了。木叶村的防御对我来说形同虚设。不过祸津神阁下可以放心,在下可不会做什么对木叶不利的事情。”

雪戈停在了黑绝面前数米的位置。

他现在依旧不是很清楚,黑绝到底是什么人、所作所为又是站在什么立场。

与自己打照面的两次,一次是想要搭救自己,还有一次是告诉了自己有关于沐子的事情。而他本人又和修罗认识。从这方面看,他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在尽力帮助自己。

但另一方面,他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又是晓的袍子。作为晓组织的一员,他把蝎的情报卖给自己一个人情,虽然让自己对蝎留手,但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坑自己的队友了吧?

黑绝身上的气质很像大蛇丸,还有早些时候的团藏。雪戈始终对他怀有警惕的心理。

“上次关于沐子的事,感谢。”

该警惕警惕,雪戈还是得感谢黑绝带给他的情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屡次帮我。是需要我去杀谁吗?还是修罗的嘱托?”

“说是修罗的嘱托,倒也没错。他去世前可是经常念道阁下。”黑绝呵呵一笑,“不过么,在下可不希望卖您的人情只为了杀一个人,那完全没必要。”

“……”

修罗也去世了?嗯,想想也正常。他和千手柱间是一个年代的人,比团藏年纪还大很多,又没有角都那种长生不老的秘术。

“修罗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之后。”

“那也过去五六年了……”雪戈摇了摇头,随后沉声问道:“我不深究你是怎么潜入木叶的,你若是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事情,便直接开口吧。”

“不不不,在下未来会有事情拜托祸津神阁下,但这次在下只是想告诉阁下一个情报。”

黑绝的笑容变得有些阴翳:“一个……阁下肯定很在意的情报。”

“……噢?”

雪戈的呼吸微微一紧。

上次黑绝给他的情报可是有关于沐子的。这次难道说是……雨由利??

正当他心中急速思索的时候,黑绝的下一句话一下子如同重拳轰在了他的脑子上。

“有关于鸢尾月,那个辉夜一族小姑娘的事情。”

“——!”

他瞳孔一缩:“什么!?”

鸢尾月是在木叶48年战死的,距今已有八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雪戈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老师的面容。习惯、性格、嗜好……

手中的白月,戴在额前的面具,灌酒的葫芦,还有湖畔这片一望无际的鸢尾花海。

鸢尾月走了很久,但到处都还有她的痕迹。

如果说来到忍界之后,有什么事情是真正让他感到心神俱碎的,老师的死是第一个。

黑绝的瞳孔泛着幽光,他像是欣赏般注视着雪戈骤然绷紧的肩膀。

几根枯草从他的黑袍褶皱里簌簌掉落,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竟化作灰白色骨屑。

“八年前那场奇袭战,阁下不觉得奇怪吗?”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雪戈身边,声音若有似无地在雪戈耳边萦绕:“为什么你们一头扎进了数个影级强者的窝点,为什么好像早就有人知道了你们的行动,为什么最后鸢尾月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殿后……阁下没有怀疑过吗?”

他黑袍下的手指缓缓打着摆,又在雪戈握紧手杖的前一秒恢复原状:“阁下就没想过,大蛇丸为什么会如此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鸢尾月死亡之后吗?”

雪戈的查克拉细线突然割裂了脚边的鸢尾花茎,纷飞草叶在两人之间纷扬如雪。

八年前的记忆碎片裹着血腥味翻涌而来——冲天而起的古林、老师身上皮肉尽消的身影、以及她即使是死后杀气依然沸反盈天的姿态。

怀疑……怎么可能没有怀疑……

老师死后的那段时间,他经常会想到这个问题。他甚至总是会把怀疑的对象归到团藏身上,但始终找不到证据。

八年过去,这个心思直到最近几年才缓缓淡去。

现在,突然被再次揭开。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雪戈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因为当时在下就在边上看着。”黑绝摊开双手,“从第三次忍界大战开始的时候,修罗大人就让我保护好阁下,所以在下一直跟在阁下附近……也知道了一些阁下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大蛇丸其实根本没去其他战场,而是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他是去监视鸢尾月的,看着她死才动手,也必须让她去死。”

“再比如,他要保证阁下不能死。”

“再再比如……”

黑绝忽然咧嘴一笑:“下这个命令的人,也是阁下的熟人。”

湖边忽然掀起一阵劲风,白月尖端一刹那便抵住黑绝咽喉。

无数骨刺左臂上不受控制地增长,却在触碰到绞杀线的瞬间绞成齑粉。

纷扬的骨灰中,两人脚下的鸢尾花茎被踩进了泥地里。

“是谁?”雪戈的声音凌冽如冬风,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黑绝感受到脖子上的寒意,也出了一丝冷汗,但还是维持着镇定,轻笑着说道:“阁下如此聪明,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

“……”

“……”

沉默,漫长得让黑绝都有些窒息的沉默。

在他已经开始担心雪戈会不会一气之下先杀自己泄愤的时候,雪戈才干涩地开口:“口说无凭。”

“……是啊,口说无凭。”

黑绝松了口气,知道事成了。

他微微往后挪了一点,让刀尖不再架着自己的脖子。

他看着雪戈喉结像被冰锥钉死在半空,颈动脉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指关节因过度紧绷发出细碎的爆响,连睫毛都凝固成金属丝般的弧度。

欣赏了一会儿,黑绝抬手指向雪戈的眼罩:“那阁下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呢?”

“您不是已经镶上那颗眼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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