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使命之终（1 / 1）
“毗沙门天的意思是说……我们一族的力量来源于那头龙，魍魉也是，这也是您可以轻易根除魍魉的原因，它的力量本就是您的下位。而您和那头龙是一体两面的存在，换句话来说，我们一族的力量也源自于您。而那头龙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回收我们身上的力量……我懂了。”
雪戈、弥勒等四人在废墟中边走边聊着。
雪戈将龙脉、堇御前、自己、巫女一族与魍魉之间的关系，用详尽简洁的方式和弥勒描述了一遍。
止水在边上听得相当认真。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心里也已经捋清楚了这几者之间的关系。
弥勒停在了一处断墙边：“所以，毗沙门天，您也是来回收我们一族的力量的吗？”
“正是。”雪戈点了点头，“那巫女阁下，您的意思是？”
“……请毗沙门天拿去吧。”
弥勒的双手摊开摆在身体两侧，淡笑着说道。
“巫女阁下，答应得干脆。”
“毕竟，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毗沙门天有什么理由骗我。”弥勒摇了摇头，“除了传承下来的力量，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现在魍魉已经没了，按照您的说法，这力量在我身上不过是招灾之物而已。”
“那……也不妨送毗沙门天一个顺水人情。本来还未感谢您出手相助之恩，权当一些报偿吧。”
弥勒说罢，眼神恍惚了一下，旋即苦笑：“唉……如果您和魍魉都来得早一些该多好。那样的话，京都也不会遭此大祸了。”
“毗沙门天也无需介怀。那灾兽现身并非是您的过错，只能说……命当如此吧。”
她抿嘴道：“请……尽快。”
“嗯。”
雪戈颔首，对着紫苑伸出手。
龙脉能量像是一层雾气笼罩住紫苑。这个场景让弥勒顿时攥紧拳头放在胸口，忍不住绷紧神经。
紫苑有些懵懵懂懂地看着周围。刚才大人们的对话她没怎么听明白，现在也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被龙脉能量包裹着并没有什么不适。紫苑只感觉皮肤有些麻麻痒痒的，还有一种温热感，就像是在洗热水澡一样。
很快，一股淡蓝色的能量就从紫苑身上涌现出来，被龙脉能量吞噬。
“呼……”
雾气散开，紫苑从“热水”中一下子脱身出来，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弥勒连忙蹲下来，双手拍了拍紫苑的肩膀：“紫苑，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啊？唔……”紫苑歪歪脑袋，“好像……没有吖。”
“紫苑结合程度不高，不会有不良反应。”雪戈轻轻抚了一下紫苑的额头，“不过巫女阁下，您的话……有可能反应比较激烈。”
弥勒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几句经文，小声询问道：“会死吗？”
“不会。”
这一点雪戈是和堇御前确定过的：“会不会折寿，可能。身体会变得虚弱，确定。”
“……”弥勒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那，请您……开始吧。”
雪戈不再说话，以同样的方式用雾气包裹住弥勒。
龙脉能量刚一接触弥勒的皮肤，她便感受到全身上下到处都传来刺痛感。内里仿佛被钝刀子拉扯一样，反复磨擦。
“唔！”弥勒闷哼一声，一下子坐倒在地。
“母亲大人！”
雾气是半透明的。紫苑看见母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有些惊慌地靠近，两只小手与弥勒的手握在一起。
“……”
雾气被稍稍扰动了一下。雪戈瞥了一眼，没有阻止。
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强行剥离的感受肯定很糟糕，所以就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
“……哈……呃，紫苑，没事，没事……”
弥勒皱着眉头笑道，拍了拍紫苑的手让她放心。但是她额前不断淌下的冷汗证明她并没有那么淡定。
随着碎片的力量被龙脉能量抽丝剥茧的吸出，基本被从弥勒自身中萃取出来，雪戈虚握着手仿佛抓住了这些碎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从弥勒身上切除。
“！”
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让弥勒一时间如遭雷噬，两眼一翻倒在地上，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雪戈迅速消化掉这些碎片。而止水则两三步上前，在紫苑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惊叫前便半跪下去检查弥勒的状况。
“……生命体征良好，呼吸微弱，但没有致命风险。脉搏正常，体温偏低，在容许范围内。”
止水快速汇报了一遍，随后笑着安慰紫苑：“没关系的小妹妹，你母亲没有危险。”
“真的吗？那母亲大人现在……”
“她刚才应该很痛，晕过去了。不过马上就会醒来，不要太担心。”
止水说完便望向雪戈，却发现雪戈正看着弥勒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弥勒此时倒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正好和紫苑预言中的场景对应上了。
她根本就没有死啊。
雪戈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自己因为预言的关系，刚才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改变了预言中的未来，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弥勒才悠悠转醒。
一恢复意识，她便全身一抖。酸痛与刺痛的感觉稍有缓和，还在不断削弱，但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刺激。
好在并不是不能忍受了。
她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尝试着感应自己体内原本那股特殊的力量。
反馈回来空荡荡的，没有以前那种充盈感。
看来成功了，雪戈下手相当干净。
弥勒心中闪过一瞬怅然若失的感觉，但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解脱感。
传承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而此刻物归原主，他们一族千年来的使命结束了。说起来，从【碎片】这一角度上来看，无论是魍魉还是他们一族的使命或许从一开始就源自一些荒谬的事情，并没有多么高尚。
她的目光落在紫苑身上。
紫苑还是一副纯粹的样子，她还没来得及去承担作为巫女的责任。以后也不用了。
她的童年和未来都会比自己光明许多……
“恭喜。”
弥勒抬起头，雪戈正对她伸出手。
“……”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