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揭过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降谷君究竟是什么人啊?”高木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昨天晚上那个架势,真的比目暮警部还足。”
高木这个人,总是走在揭穿别人马甲的前线,上次1200万人质的时候,不是也对柯南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吗?
我轻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被绷带遮盖起来的、藏在病号服下面的弹痕,“只是个普通的侦探而已。”
米花町的侦探,你懂的。
毁天灭地、无所不能,这个职业早就超出人类极限的桎梏了,我这样坚信着。
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反正他是没有再追问。
虽然辖区不同,但他毕竟是当时在现场的唯一警察,自然是要协助调查的,所以他并不能在我这里待很久,把果篮放下之后没多久,他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他走之后,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突然无比感慨,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只是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让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病房门一响,我没有回头,这样两种清浅的脚步声交叠,一下子就能让人知道是人小的柯南,和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猫哥。
不用看也知道。
和我这样不能化妆的状况不一样——肩膀受伤嘛,虽然不疼了,但还是要演一下的,猫哥是带好了面具来的。
话说回来,有希子昨晚来过了吗,帮你搞了面具?
还是你已经回过一次东京了?
“你们俩还挺早,其他孩子们呢?”我问道。
“阿笠博士先接他们回去啦!”柯南翘着小短腿坐到了我的床边。
也是,人家父母一大早醒来看见新闻,肯定着急死了,还是赶紧把人家送回去吧。
“案件的情况呢?”我看着猫哥拉了把椅子坐过来。
“警方在犯人的藏身之处发现了大量的□□材料、信号发射器、计划书——证据链非常完整。”柯南说着眉头紧锁,妥妥一个认真的高山南。
果然——我在心里这样想着,锅都已经给那个人准备好了。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说自己什么都不怀疑就太假了,“不如说,太过于完整了吧?”
“而且太刻意了,别的证据也就罢了,但是连计划书也在——”柯南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
而我,我只想说:老哥,啊不对,老弟,你忘了大明湖畔的日|狗的向日葵了吗?
你忘了那大明湖畔没有删的计划书了吗?
你现在吐槽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理解诶。
我忍住了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吐槽感,继续把精力放到眼前来。
“但是警方不得不结案。”猫哥接话,身为fbi这样的官方组织,他也很清楚,有时候舆论的压力有多大,政|府有不得不的考虑。
更别提,这次还有常盘荣策和常盘太一的推动。
我从柯南手机接过手机道谢,开机顺手查了一下进度,“警视正引咎辞职,警视也被处罚了,媒体报道,那位警视在案发的时候不仅没有紧急反应,还……还在少儿不宜。”
还真给爆出来了?
这么快的速度,果然是安排好的吧?
这种时候都没有公关什么的。
“这次的案件太大,恐怕横滨这边的警界要大动。”柯南显然已经看过这个新闻。
这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潘多拉这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推自己的人上去,那酒厂那边也有这种可能。
对待在公安的内应,是不是也用过这样的方式晋升?
我眼神一厉,这倒是个思路,一会儿闲下来可以和安sir好好讨论一波。
“常盘警部呢,他不是「英勇」地冲入了现场,顺利的把人都疏散了出去?”我把手机倒扣在了被子上。
“至少是个一等功吧,警视和警视正同时下台,他就算不能跳级,也会直升……”我的话直接让柯南顺口接了下去,说到一半他才察觉到我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视线也跟着严肃起来,“你是认真的?”
我习惯性的耸肩,动到一半想起肩膀上有伤,不能表现得太轻松,于是硬生生僵了一下,停止了这个动作,“难道怀疑的只是我一个人?”
“当然不是。”猫哥对我友善多了,可能是确认了我的身份,本身对景光也有些愧疚,“只要跳出事件本身,只看结果的话,对于常盘太一来说,这样一个大案竟然是百利无一害,现在连警视厅也完全把他当作一个英雄来塑造,用以控制舆论。我从来都不排斥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人,所以才会觉得奇怪。柯南君其实也怀疑,只不过多少有些不愿意相信吧。”
柯南是一个近乎纯白的人,所以才会不愿意相信。
就像在经历过昨晚的事之后,他几乎就直接把我划作了自己人,我相信猫哥根本就没有告诉柯南“我”苏格兰身份的详情。
即使如此,柯南也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人性之善,这是其他所有人、比他推理能力还强的人也很难比拟的地方,也是他作为主角,所以为主角的原因。
当然,还是要提一下吧,猫哥的这个愧疚不是因为他没能救下景光——当然,这也有一部分,而是因为当初景光身份暴露他是有机会提前发现组织动作的,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提前考虑到而已。
这本不是他的错,能够最后抱着暴露自己的觉悟想要救景光已经事大部分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了。即使当时的景光无论安sir有没有发出脚步都不可能相信猫哥,他不会用自己手机上留存的信息赌,不会用自己爱的家人朋友来赌。
但是就像是安sir的理智和情感的割裂一样,这种「假如」的愧疚是无法阻拦、无法自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