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讨好也是他们的,轮不到一个小小美术组的组长席梨芝。
咖啡似乎喝多了,就不太管用。
她满脑袋都是昨晚的梦,薄原在强势的吻她,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羞耻又懊恼,有点提不起精神,办公区的空调开着,是低温20°。
席梨芝摸到空调的遥控器。
调到25°后,遥控器随手放置掉落到墙缝的位置,如果不是穿着职业装,钻桌子会走光,她一定会爬进去。
手足无措间,还是旁边一直关注着她的男同事主动过来,趴在地上,帮她捡回来。
在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脖子泛起一片红色。
席梨芝看到,眨眨眼,不禁替对方感觉疼。
男同事也就很有男人该有的样子,摇头:“不疼。”
…
薄原并没有在高层的围绕下浪费太多时间。
他的目标准确,就是美术组。
女高层也感觉到他对美术组似乎有些兴趣,边带领往美术组的办公区走,边解说着:“我们的美术组成员不招实习生,全是百里挑一pk进来的,说是身经百战的艺术家一点都不夸张,他们对每个游戏角色的把控很到位。”
“……”他并没什么反应。
高层继续:“哦对了,我们的新组长是刚从纽约那边的分部调回来的,《苍游》诞生20周年的典藏皮肤也是由她完成的,叫席梨芝。”
薄原双唇微动,正要开口,目光漫不经心瞥去,却见到了一身职业装,正对男同事露出浅笑的她。
她第一颗扣子应该是忘记扣上,弯着腰,里面白色的内衣边缘若隐若现。
他站在这个角度,看着光照在她白净的脖颈和锁骨,再往下,便是略深的美好弧度。
明明是勾人的姿态,偏偏样子是纯洁的。
她眼里似乎在此刻装满了对面的男人,还在询问:“真的没关系吗?”
而那个穿着工装的年轻男人则在讨她的欢心,把空调遥控器递给她,说只是磕了一下没关系。
薄原忽然极其不耐,也就终止所有想问的话题。
当旁边拐角的绿植被撞得阔叶摇晃,微微破损。
察觉到异样,席梨芝抬眸看了看。
她在瞬间僵住。
因为看到了薄原。
她和男同事此刻有些近的距离,就落在他已经收回的目光里。
薄原是真的不在乎了,眼神都是无动于衷的。
席梨芝觉得就连他身后的阳光,都染着冷淡。
她调整着呼吸,很想开口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遥控器她还没接过,身后有一帮高层领导的薄原就已经从身边经过,一句话没说。
席梨芝方才跟男同事的距离不算远,察看磕红的脖子那几秒,只有愧疚的关心,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微妙的波澜。
可偏偏薄原只是几秒的经过,她的心跳,就狂的厉害。
她紧闭双眼,像少女期无数次努力控制着自己一样,尽管明白,只是徒劳而已。
还是喜欢。
还是会心动。
从看见他的那时起,一切都沦为失控的感性。
这次的合作确实成功了。
但薄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因为研发新游戏的所有人物画稿经过指定,全由席梨芝一个人负责。
邮箱沟通,他亲自审核。
但是,从第一个人物起,被否决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回复只有两个字:【重画。】
她甚至有些怀疑,薄原这样做是故意的。
故意为难她。
也是,面对轻飘飘三个字甩了自己就消失无影的女人,大概换谁都要恨的吧。
本应该生气的事,可席梨芝居然会觉得还好是这样。
恨着她,好过在心里完全抹去她。
起码,他这样就还代表记着。
*
商界的局面里,没有永远的不可撼动。
哪怕是曾经占了半边天的席家,也是如此。
薄原主控的新势力集团的崛起,陆陆续续吞并不少了大小竞争对手。
最新的,包括沈疆名下的各大工厂,也是席家老爷子生前的产业。
沈疆是席京老爷子续弦带来的儿子。
因为席家的援助,沈疆才得以从最初的一家旧货市场,越做越大。
按照辈分,沈疆算是席梨芝毫无血缘关系的叔叔。
沈疆性格偏向于爱自作主张的那种,又爱钱。
凡是结交朋友,所有人际关系的深浅,全是由利益大小决定。
就连席知州做音乐,他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没前途,挣不到钱。
但席知州向来不喜欢名利场,也才懒得在意他的意见。
沈疆每每都在背后念叨这件事。
直到席知州后来卖了版权,成立工作室,在国际都声名远播。
沈疆才终于闭口不提这件事了。
席家老爷子席京过世后,财产和公司都交由律师按照遗嘱分配和捐赠慈善。
席梨芝继承的遗产是部分公司股份和瑞士银行的大笔存款,因为哥哥席知州对商界的不感兴趣,除捐赠慈善外的所有产业基本都归了老爷子的续弦和其儿子沈疆。
股票投资的失利,沈疆几乎血本无归,只好抛售手里的
薄原狠戾,把价格压到很低,把合同给了还住在席家主宅的沈疆。
有他的出手,其余大佬都给着面子,无人再给出更高价。
为了弥补亏空,沈疆走投无路,找到席梨芝,也不管两人已经分手的尴尬关系,上来便卖惨乞求:“梨芝,算叔叔求你,你去找薄原说说,把价钱抬高点,你们以前不是谈过恋爱吗,他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席梨芝同情他,但没有回话。
本就是她欠了薄原的,再去找他谈这个,自己都觉得好惭愧。
沈疆深知自己太需要钱,他不求炒股赚钱了,眼前只想保住富贵的生活:“去试试吧,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老爷子的心血不能全毁在我这啊,这样梨芝,如果你能劝动薄原,这幢主宅我不要自己的那份了,甘愿让给你。”
席梨芝跟哥哥和爷爷在这幢主宅生活了许多年,那些温情的回忆,基本都是在这幢大宅院里。
她轻轻蹙眉,有点动摇了,不过也没立刻回应他的话。
“还有,你遗传性耳聋的秘密,我发誓绝对不会对薄原说半个字,这样对你我都好,对吧?”
劝说不成,沈疆的笑容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当初她听力衰退,休养的岛屿是老爷子吩咐沈疆安排的。
那时候,当着老爷子的面,沈疆对她关怀备至。
如今,却是威胁她的最有利的武器。
席梨芝抬眸,看了一眼他,内心泛起浓浓的嫌恶,也就答应下来:“那好,叔叔先联络律师,拟定好房产赠与。”
而后,她闭了闭眼,是勉强镇静的语气:“我会去找薄原谈的。”
“好,我这就去。”沈疆立刻点头答应,欣喜的样子,仿佛把握十足,她一定可以做到让薄原让步。
…
自从遗传性耳聋确诊,分别五年后,席梨芝第一次来主动找薄原。
庆幸的是,薄原同意见她。
出发前,席梨芝对着镜子把助听器往耳道里塞了又塞,长发散在肩头,不想露出半点痕迹。
被助理带到酒吧会所,进到包厢就见到了连梦里都想要拥抱珍惜的人。
薄原在喝酒,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有散着淡青色烟雾的香烟。
包厢里没有别人。
薄原放下杯子,看着她,招招手:“来。”
席梨芝心跳快了一拍,脑袋有些发热,往前走了几步。
就像以前很多次,她坐在他身边,犹豫片刻,开口:“我今天来是想……”
这个香烟的味道跟以往不同,很呛很烈,她说话的时候,没忍住咳了一声。
薄原看过来,眼尾的小泪痣也带了丝笑。
他没将烟摁灭,而是随即深吸口烟,徐徐将烟雾朝她倾吐,十足的恶劣。
浓郁的烟雾包裹住她,然后他低笑:
“拿酒喝,边喝边谈。”
她再次咳嗽之后,屏住呼吸,而后放缓,尽量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了眼桌上的酒水,最外侧,是度数最低的啤酒。
她咬下唇,正准备去拿外缘的啤酒。
薄原直接拿了旁边最烈的酒水,拧开,倒在杯里还体贴的递给她。
静默片刻,见她愣着不接,薄原缓慢的凑近,声线温柔:“诚意呢。”
气息有些热,恍惚就与曾经旖旎的夜晚温度重叠。
席梨芝不敢再想了。
她深吸气,手指攥了攥,抬手接过来,把那杯里灼热烧喉的酒水一口闷进食道。
薄原冷然的脸有笑意,夸她:“真乖。”
而后,他又给伸手,席梨芝以为他是要再倒满杯子,便坐着没有躲,结果他的手直接搭在她的腰间。
轻微的触碰,席梨芝僵住了身子。
忍不住去猜想他在这五年,有没有女人,又有多少?
尽管这样想,她的心跳还是很快。
薄原今晚喝了不少酒,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那只手慢慢收紧,手指的力道,几乎令她发痛。
“今天算了。”席梨芝慌忙就要起身,用低到快要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改天再来。”
薄原长手一挡,直接控着她的后脖颈,给她捞回怀抱与沙发之间。
“画稿不给通过,项目没有进展,所以生气了?”
薄原低眸,在她的脸前,气息几乎落在她的鼻尖与唇上。
很缱绻轻颤的嗓音,带了醉意。
“可我做的,哪比得上你万分之一。”
席梨芝微偏过头,躲着他快要蛊惑掉神思的气息,轻轻皱眉:“你喝多了。”
薄原听着这话,却笑了。
他手指点了下自己的脑袋,“并不,这里清醒的很,”
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她,是难以分辨的情绪。
好似清冷的寡淡,也像微醺的深情。
薄原嘴角再次扯了扯,不可一世。
他开口,却在自我轻嘲:“你看,我还知道控制自己,不能对你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差不多了,颤巍巍拾起小心脏,下章甜回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