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越渔站直身体, 单手脱下眼罩,甩着黑发,想问‘腿有什么好摸的?’。
话到嘴边, 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目光掠过辛溶放下的裙摆,改口道:“可以啊, 你想摸的话, 随便摸吧。”
她大方的弯腰卷起裤子, 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人类正常的审美是肥瘦相匀,骨肉匀停,而她的腿却瘦成竹竿, 细的像是一折就断的筷子,除了白之外毫无手感和美感。
但辛溶很喜欢。
她伸出手,指尖如同羽毛,漂浮在越渔的肌肤上,眼也不眨的喃喃自语:“真好看……”
她明明是在轻柔夸赞, 可不知为何,越渔莫名的汗毛竖起,背后发凉, 脑海里闪过一道荒谬的错觉——辛溶渴望她的腿, 渴望切割她的肢体, 移接到自己身上。
下一瞬,辛溶垂下眼睫,神色平静的收回手指。
越渔也回过神,幻觉如泡沫一般破碎在虚无的空气里,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临近两点。
逗留在房间的辛溶,恋恋不舍的向越渔告别:“我该回去看书了。”
越渔体贴道:“我推你过去。”
辛溶悄悄缩回自己驱动轮椅的手, 乖乖点头道:“谢谢姐姐。”
将辛溶送到她的卧室后,越渔轻轻关上门,转过身时,意外的看见宁素出现在楼梯口,含笑对她招手。
越渔疑惑的跑过去,只听对方温柔道:“小渔想不想吃妈妈做的甜点?”
说实话……
不太想吃。
她吃了午饭,又被辛溶投喂了零食,这会肚子饱饱的,对甜点毫无兴趣。
但——
‘妈妈做的’这四个字,对孤儿的影响力太大。
为了不崩人设,越渔压根没得选,只能含泪点头,然后被宁素牵去了厨房。
“淡奶油200克。”
“纯牛奶200克。”
“樱桃……细砂糖……炼乳……”
宁素说是要做给越渔吃,便真的当着她的面,将所用的原料细致的说出来,一点点的做出成品。
越渔被系上蕾丝边围裙,头上戴着小一号的白色厨师帽,在旁茫然又懵懂的看着,怀疑宁素是打着给自己做吃的名义、变相的教自己学女仆必做小甜品。
可她仔细瞅了瞅宁素温柔似水的笑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的养母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绝对是想让她感受到母爱罢了。
一晃半月过去。
在母爱的熏陶下,越渔踩着小凳子,成功做出鲜奶冻。
宁素欢喜的摸摸她脑袋,笑着让她把甜品端到三楼去,和辛溶一起分享她的处女作。
越渔想了想,给宁素切了一块,随后才抱着盘子上楼。
辛溶正在房间里练毛笔字。
她以前最喜欢临摹自家外公的书帖,从医院里回来后,她的书法奇异的突飞猛进,游走的笔锋间已经隐约可见风骨,渐渐的便不再复刻外公的字,而是自己尝试着写其他东西。
越渔敲门的时候,辛溶刚写完一个‘渔’字,待越渔进屋时,那张字帖就被悄无声息的放到了桌下,与其余的‘渔’字重合。
“写字辛苦啦。”越渔轻快的跑到桌边,将盘子放上去:“来尝尝我做的奶冻。”
辛溶愣了愣:“你……做的?”
越渔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你快尝一口看味道怎么样。”
辛溶嗯了声,没有立即上手,而是抽出湿巾,细致的擦干净手指后,才拿起盘里的小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里。
越渔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自信,见状笑眯眯的问:“怎么样?”
辛溶咽下顺滑香甜的奶冻,眼眸里泛起亮光:“好吃。”
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字不足以说明喜欢的程度,她又强调似的补充道:“很好吃。”
越渔被她逗笑,跟着尝了两口,继而放下勺子:“我还煮了红茶,不知道好了没有,你先吃着,我下去看看。”
辛溶的眼睛黏在奶冻上,温顺听话的点点头。
越渔离开房间,走到楼梯时,倏忽听到一道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