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越渔的询问,辛溶稍感疑惑。
十几年过去,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想的是什么,如今只能凭借模糊的印象,不确定道:“可能是在书上看到过月见草的名字?”
越渔面露失落,又觉得这说法合情合理,毕竟她能穿梭世界全靠系统,而乌姝不过是一个小世界的本土人,她有什么能力追过来?
虽然对辛溶说的那句话很在意,但越渔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最终还是进行了自我催眠,将这归结为意外。
吹过夜风,两人回别墅休息。
眼见着越渔想去三楼,辛溶眼疾手快的攥住她手腕:“你今晚不是答应了陪我一起睡吗?”
越渔差点忘了这一茬,被提醒后莫名的感到不自在。可能是因为一直在想着乌姝的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辛溶表白过的情况下、和对方睡在一张床上,未免有点像出轨。
“那个……”越渔眼神飘忽,想要找借口临阵脱逃。
辛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沉默两秒后先一步开口,压低声音难过道:“难道你白天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耍我吗?”
越渔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小心翼翼去瞅她,只见她眼眶微红,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旦被拒绝就泫然欲泣。
随着年岁的增长,辛溶自懂事后便不再当着她面哭,偶尔还要费尽心思的躲起来、做贼似的偷偷抹眼泪,然而此时此刻,对方丝毫没有羞愧遮掩的想法,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越渔被看的心软。
乌姝对她的影响被冲刷的十不存一,严格意义上来说,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是相处了十几年的青梅最重要。
越渔将喉咙里的话吞回去,认命的改口:“不是在耍你……算了,我们去三楼洗漱吧。”
辛溶微微勾唇,乖巧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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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床的时候,越渔的心里冒出一股既视感。
就好像她和辛溶这样并肩睡过几十年。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两人年幼时,她还会经常爬上床,与小辛溶依偎在一起,努力的用拥抱温暖对方。长大后,她渐渐不再做这么幼稚的行为,辛溶也没为此生气,无事发生般的默许她的一切想法。
要说谁最符合这股既视感——赫然是乌姝。
她真真切切的与乌姝在小世界里,一起度过了余生,直到白发苍苍、不得不阖眼时,两人的手仍握在一起。
辛溶给她的感觉,能和乌姝一样吗?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可她为什么总会在对方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闭着眼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渔察觉到自己心乱了,勉强冷静下来,认真思索。
她想将辛溶和乌姝分开,将她们当做各不相干的两个人,以她更熟悉辛溶这一点来看,应当是很顺利的事情——但她偏偏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冥冥中把这两个人混淆在一起。
之所以迟迟不下定论,仿佛也只剩‘没有证据’这一个问题。
都说抛硬币做选择的时候,不用等硬币掉下来,抛的那个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想选什么。对越渔来说,似乎同样如此,她的本能和潜意识,比她懵懂的思绪更快一步选择了某个答案。
【系统。】越渔冷不丁的开口:【你在吗?】
系统:【没钱。】
越渔:【……我不是来借钱的!】
系统的语气微妙缓和了不少:【那你找我做什么?】
越渔犹豫、迟疑、辗转反侧,最后小小声的问:【每个人的接吻方式,是不是都不一样啊?】
系统:【你们人类的事情,你拿来问我?】
越渔吹捧道:【因为你是系统啊!像你这么厉害的存在,应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吧?】
系统不屑:【你以为你吹彩虹屁就能把我哄开心?】
越渔:【唔……】
系统故作矜持,强忍着暗爽,语带得意道:【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行,人类在许多事情上都会跟随大众,接吻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雷同的比比皆是。但在一些细节上,侧重的方面肯定截然不同,比如纯情的人喜欢蜻蜓点水、碰碰额头或脸颊就能满足,重欲的人则喜欢舌尖交缠,恨不得把另一方当做甜品吞吃入腹。】
它砸吧嘴,总结道:【这种事情因人而异……话说回来,你问这个干嘛?】
越渔沉思着没有回答,过了半晌,她突然翻身、坐到身侧辛溶的腰上。
辛溶睁开眼,和越渔在黑暗里闪闪发光的桃花眼对视,沉吟道:“……我在做梦?”
越渔抓住她想开灯的手,低头凑近她:“辛溶。”
辛溶喉咙滚动,慢了半拍才道:“嗯。”
越渔思索着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一个接吻的机会,你最想吻我哪里?”
辛溶脱口而出:“大腿。”
越渔:“?”
她一脸懵逼:“为什么是腿?”
辛溶试探的抬起手,轻轻落在越渔温软细嫩的腿侧,见她没有抗拒,不由贪恋的摩挲着,嘴上一本正经道:“大概是缺什么才想要什么吧。”
越渔若有所思:“有道理……那除了腿呢?”
辛溶目光下移。
越渔小脸一红,捧住她的脸,恼羞成怒道:“范围局限在脸部!你不准乱看!”
辛溶从善如流:“好的。”
她对上越渔的桃花眼,认真道:“眼睛。”
越渔手指轻颤。
辛溶没有察觉,仍旧笑道:“我们虽然是日久生情,但我比谁都相信一见钟情,因为凝视着你的眼睛时,我就与真正的你进行了对话。”
越渔:“……你是不是在委婉的说我藏不住秘密,心里有什么都会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