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朝芯的话把越渔吓一跳, 她禁不住后退半步,白皙柔嫩的手指揪紧衣领。
等反应过来时, 她又急忙放下手,几步走到朝芯面前,略带不好意思的开口:“你这话说的太突然……太暧昧了,我刚刚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本能就……”
她越是解释就越描越黑,瞥见朝芯危险的眯起眼,越渔只能慌忙扯开领口,主动将雪白的颈侧送到对面唇边:“是要吸血吧?”
她努力转移话题:“说起来,上次吸血的确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会还是在废墟的时——咦?”
话未说完, 越渔便被朝芯搂住腰肢,身形不稳的向前倾去, 与朝芯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疑惑, 尚未来得及询问,就觉颈侧被人轻舔, 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越渔下意识揪住朝芯的红发,慢半拍后发现一件事:“嗯?你的头发好像长长了点?”
朝芯啧了声,尖牙稍稍用力。
越渔:“唔……”
朝芯:“不准走神。”
越渔:“好、好的。”
被小小的惩罚后, 越渔的心思回到濡湿的脖颈处,旋即感到不对:“不是要吸血吗?为什么你还没咬破皮?”
朝芯浅浅吸允着,含糊不清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吸血?”
越渔:“?”
朝芯:“我只说想尝你的滋味……没说想尝血的滋味。”
越渔睁大眼, 愣了半天后, 控诉道:“你故意的!”
朝芯哼笑一声,掐紧她的腰,头颅微微向下, 顺着她的颈侧吻到漂亮的锁骨。
越渔脸颊绯红,潋滟的桃花眼里弥漫水雾,低呼道:“不行……”
“——砰。”
房门在此时被人骤然打开。
越渔的心脏漏跳一拍,正准备扭头看去,就见朝芯动作更快的将她衣领合拢,旋即用杀人般的目光看向门口。
月光如水,从窗外倾泻进来,将银霜白发的少女衬的如同广寒仙。
但在朝芯的眼里,现在就算是头猪,也比眼前的少女顺眼:“你来做什么?找死吗?”
霜止没搭理她,只看着越渔:“你在呼救。”
这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在陈述刚才的经过。
越渔小脸爆红,连连摆手:“不,我没有……不是,我刚刚不是求救的意思!”
她强忍着羞耻开口:“我只是在和她闹着玩……总之,谢谢你第一时间赶来救我。”
霜止不语,盯着坐在朝芯身上的越渔看了会,平静开口:“我不明白。”
越渔摸着发烫的脸,轻咳道:“你不用明白……以后我和她单独待在房间里的时候,你不用冲进来……就算是要进屋,也要先敲门!”
霜止清丽脱俗的面上浮现浅浅的困惑:“……敲门?”
越渔严肃点头,从朝芯腿上下来,走到门口,耐心的为霜止做示范:“就是这样……叩叩叩……听到没有?”
霜止抬起手:“砰砰砰。”
越渔:“不不不,轻一点,再来一次……叩叩叩。”
霜止:“砰砰砰。”
朝芯:“……”
她深吸口气,将碗筷收拾着放在托盘上,继而端着托盘往外走。
与越渔擦肩而过时,越渔注意到她的动作,忙道:“碗放在水池里就行,我等会来洗。”
朝芯语气硬邦邦的开口:“不用,我自己会,不像某个蠢货一样,连开门都要人教。”
几分钟后。
楼上:“砰砰砰。”
楼下:“乒乒乓乓……啪嚓……”
越渔:“……”
唉。
没一个省心的。
**
长夜过去,厚重的灰云遮住朝阳,越渔在房间里写下购物清单,打开门下楼时,意外在楼道间撞见衣冠整齐的朝芯。
“你要去哪?”越渔诧异的询问。
朝芯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开口:“染发……然后招兵。”
越渔惊讶:“士兵吗?”
朝芯简洁道:“不是,只是普通的雇佣兵。如果把异人交给霜止,那对付高塔里的塔民,有足够多的佣兵团就够了。”
越渔恍然,顺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朝芯蹙起眉。
越渔走了两步,见她不动,倏忽明悟:“你这么早的下楼,就是想瞒着我偷偷去?”
朝芯低声道:“不是瞒着……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搅和到这些事里。佣兵团里鱼龙混杂,基本都是自愿或被迫离开高塔的流浪者,里面可能有一半是异人——”
“没有。”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打断了朝芯的话语。
朝芯的表情逐渐发绿,抓着栏杆的手猛然收紧,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越渔扶着额,不得不和稀泥:“霜止,不要偷听或打断别人的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霜止站在楼下,身体一动没动:“没有偷听。”
她回答:“我一直在这里。”
这倒是越渔和朝芯没注意。
当她们看到彼此时,心思都放在对方身上,压根没察觉到在楼下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个冰雕似的霜止安安静静站着。
“没有异人。”趁着朝芯和越渔沉默的功夫,霜止又说回刚才的话题:“已经杀了。”
“杀了?”越渔困惑的重复,纳闷道:“你不是要收容吗?”
霜止:“他们不愿意。”
越渔:“所以……?”
霜止:“杀了。”
屋内陷入安静中。
过了半晌,越渔揉额角:“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关注了。”
“麻烦。”朝芯瞥着霜止,不耐烦的冷哼一声,随后看向越渔,定定道:“就算没有异人,那里也很混乱,招兵买马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你只要在家等我就好。”
越渔不喜欢她说这话,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在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会拖累你?”
朝芯怔住,双眸微微睁大:“不……不是,那个……”
她急于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懊恼的丧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没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我没有强大足以保护你的自信,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焦虑……”
越渔走到她面前,勾住她的手指:“为什么一定要保护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自己身上?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不是一路并肩配合的吗?”
朝芯抿着唇,回握她的手:“当时是迫不得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你遮风挡雨……”
越渔:“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朝芯愣住。
越渔靠近她,与她相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请你在做决定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瞒着你出去的人是我,如果毫无所觉被蒙在鼓里的人是你……你会开心吗?”
朝芯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搂紧越渔的纤腰。
越渔再次问道:“你会开心吗?”
朝芯闭上眼,少顷后开口:“对不起。”
越渔:“还有吗?”
朝芯嗯了声:“跟我一起去吧,我……需要你。”
越渔这才绽开笑,轻快道:“好,正巧我要买购物单上的东西,我们可以同去同归。”
朝芯余光一瞥,看到她手里单子上写的碗碟,顿时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你刚刚还说要染发的吧?”越渔想起这回事,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染发?红色张扬灼烈,很适合你。”
朝芯的神情略微阴沉:“我是塔主的女儿,虽然没怎么在外面住过,但难保不会有些许的外形特征流出,日后与c区高塔的高层打交道时,就怕他们多长个心眼,猜到些什么。”
越渔听的一愣一愣:“和c区高塔的高层打交道……?等等,刚刚不还是说要集结佣兵吗?难道你招人,不是为了攻打c1?”
朝芯的眼底泛起血色,阴冷道:“打当然要打,但c1背后还有条大鱼,要想打倒他们,必须先把他们的靠山踹倒……这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会考虑好。”
越渔默默看她。
朝芯很快反应过来:“不,我不是又要瞒你,只是这个想法目前还是个雏形,没有具体的计划……我想和你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渔神色缓和:“我相信你,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方向,就已经很厉害了……果然,你活下来才是正确的。”
面对她的肯定,朝芯却有些不确定:“是吗?”
越渔对她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当然!”
朝芯不禁弯唇,心中涌动着热意,一时冲动下,直接将越渔抱起。
越渔吓一跳,脚尖努力的探向地面,同时双手抱紧她的脖子,写作抱怨实则撒娇道:“你别乱来,看不见路摔倒了怎么办?”
朝芯:“我会给你当人肉坐垫。”
越渔:“我才不要……啊!”
朝芯顿时紧张不已:“怎么了?”
越渔安静半晌,呐呐开口:“霜止……是不是还在下面听着?”
朝芯尚未回答,霜止清泠的声音传开:“是。”
越渔捂住脸,之后仍觉得羞耻,把脸埋进朝芯的颈侧。
朝芯趁机道:“她在这太碍事了,不如把她赶走吧?”
越渔害羞归害羞,脑子倒还清醒:“……不,是我们不该在公共空间做这种事。”
朝芯不满:“什么叫这种事?只是抱一抱而已!连嘴都没亲!”
越渔捂住她的唇:“嘘,不要教坏小孩子。”
朝芯:“……”
草。
由于霜止的银白长发太显眼,越渔不打算带对方一起出门,便在和朝芯闹完后,站在门口道:“可以麻烦你在家看门吗?”
霜止:“看……家?”
越渔掰着手指叮嘱她:“对,就是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要让外人进屋,小心小偷窃贼……”
霜止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等她说完后点点头:“好。”
越渔欣喜道:“谢谢,那我们走啦?”
霜止:“嗯。”
待越渔牵着朝芯的手,开开心心走远后,霜止犹如出了故障的机器般,卡顿似的、极有人性化的补充了句:“慢走。”
走远的越渔自然没听见这句话,她先跟着朝芯来到理发店。
托尼老师自带社交牛逼症,上来就夸越渔和朝芯的发质漂亮,得知朝芯想染发后,当即推荐道:“紫色怎么样?优雅高贵的紫色,正适合您这样的高傲大小姐!”
朝芯坐在椅子上:“黑色。”
托尼老师一边动手,一边喋喋不休:“蓝色呢?哦,蓝色是温柔的象征,比较适合旁边这位忧郁婉约的小公主!”
朝芯看向越渔……的头发。
越渔:“……你慢慢染,我去隔壁吃茶点。”
离开了咋咋呼呼的理发店,越渔在茶楼找了位置休息,除她之外,店里还有不少客人在闲谈。
越渔起初没在意,听到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她突然捕捉到一个名字。
“……的队长叫越泽吧?为什么要绕过我们城?”
“估计是被怪力女收拾过,一听到她在城里,连夜就走了。”
“真不知道那个白毛女从哪跑出来的,怎么这么强。”
“还心狠手辣呢!同为流浪者,居然那么残忍……”
越渔:【他们说的越泽是男主吗?】
系统:【是。】
越渔感慨:【我差点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系统:【……别说了。】
千辛万苦给男主制造单独攻略最强后宫的机会,结果那个不争气的差点被打死,而越渔这边攻略到一半,直接天降横祸,把鱼塘给炸了。
虽说最后关头捞到了朝芯这条小鱼,但瞅着那个傲娇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经验丰富的系统便知道她靠不住。
眼见着任务又要失败,系统已经习惯了,也不催着越渔再上跳下窜的搞事,佛系道:【忘了就忘了吧。】
越渔听出它的颓废,不由奇怪:【你怎么e了,被扣工资了?】
系统:【或许吧,反正爱情也是这样。】
越渔:【???】
熟悉的脚步声在附近响起,越渔收回思绪,抬眸望去,只见染回黑发的朝芯走到了她面前。
少女肌肤白腻,容貌姣好,如今换了发色,减少了之前的热烈肆意,变的乖顺不少,如果背上书包,完全就是一个清纯可人的校花。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幼了。
“不好看?”被越渔默默盯着,朝芯有些紧张,又不愿意袒露出来,便哼道:“染发只是方便隐藏身份,好不好看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