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知又回到了那个槐树林里,站在了那个阵法的中央。
他离开这里不过几天的功夫,槐树又茂盛了起来,一点看不出之前的颓败。
看到这里,沈方知突然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和这槐树一样呢?不过几天,自己的心境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迷茫无知的少年了。
壮汉的鬼灯飘飘然的浮在空中,沈方知用食指轻轻一勾,它就飘了过来。
鬼灯中的婴童早在壮汉死的时候就醒来了,此刻他正睁着眼睛,隔着灯罩好奇地观察沈方知。
它伸出小手去推灯罩,薄薄的纸凸出一小块。沈方知用手去碰凸起,婴童收回手,换用脸贴着灯罩,隔着纸蹭了蹭他的手指。
沈方知感觉有冰冷的温度攀上自己的手指,再看去时,婴童化为点点荧光,透过灯融入到他的身上。
继壮汉死后,他的鬼灯也熄灭了。
虽然壮汉让他感到厌烦,沈方知对他的鬼灯倒是没什么想法。
想着自己的衣服反正也不能看了,再烂一点倒也没什么所谓,沈方知撕下一段布条,将鬼灯挂在一棵槐树上。
“槐树属阴,或许在这里你会舒服点。”
自言自语的声音随风而散,却落入了某个人的眼睛。
柳白言刚来到槐树林,就看到沈方知站在树下,他上前了几步,说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沈方知迅速反应过来,他偏过头,不去看柳白言,也不去回答他的话。
柳白言赔笑般的换了方向,站到沈方知的正面前。
他一手放到腿上,曲腿弯腰正视着沈方知,顺便用手戳了戳沈方知那像只小仓鼠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
“这是生我的气了?”
柳白言的语气里带着不变的笑,沈方知看见他就生气,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好嘛,我也是有苦衷的啦。”
柳白言再次转到沈方知的面前,他皱着眉头,一副我也很委屈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去。”
再躲下去不是办法,沈方知挑着自己最在意事情提问。
“啊,这个啊。”柳白言直起身,“因为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慢慢让你进去的话我肯定会舍不得的。”
根本就不信他的这句话,沈方知在心里吐槽。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进去的吧。
“柳白言!”考虑到柳白言的不远处还立着四个手下,沈方知决定给他一点面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别在说这个的时候打岔。”
“唔,这个理由不满意吗?”柳白言有些疑惑的想了一下,立即改口道,“那就是老祖必须要你唤醒,不然那些人无法得到原谅。”
见柳白言根本就没法打算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沈方知瞬间没了和他继续交流的心情。
他嘟囔了一声,转过身就要往槐树林走:“等你想回答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
刚走没几步,柳白言就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
沈方知听到柳白言的叹气声,紧接着他说道:“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进去吗?”
听到他的回答,沈方知当场瞳孔地震。
不知道为什么,柳白言好像总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对于自己,有些了解的太过了些。
他转过头去看柳白言,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仿佛刚才的叹气声都是错觉。
“好啦,刚才是逗你的,是我需要你进去帮助我做一些事情,比方说好好打压一下那个主祭的焰气。”
柳白言拉着沈方知转过身,他双手放在脸颊的两侧微微用力,有些强迫性的让沈方知抬起头。
好奇怪,就像是在捧起自己的头骨一样。
柳白言的目光太过真挚,就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藏,视线中带着一丝狂热。
他漂亮的眸子中此刻只倒映着沈方知的脸,其中蕴含的情感让沈方知不敢担待。
沈方知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最开始是他先开始质问,最后却要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结束话题的主导权落到了自己的手里,沈方知撕下两摆的衣服,直接将它“啪叽”一声糊在了柳白言的脸上。
柳白言的笑容一僵,他放开了放在沈方知脸上的手,改为笼罩他的手,声音都有点冰冷了几分:“我的好孩子,你乱撕自己衣服的习惯是什么时候有的?”
“反正都成那样了,也要不了了,我撕几下又没有影响。”说罢,沈方知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知是柳白言没用力的缘故,还是沈方知自己力量变强了的缘故,他离开的很轻松。
“刚刚那个衣服被巨婴身上的各种舌头碰过哦。”沈方知退后几步,朝柳白言扮了张鬼脸,闭着一只眼睛吐了吐舌头,“不过既然你都和它亲密接触了,那我就原谅你啦。”
柳白言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他阴沉着脸将粘在自己脸上的布料拿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沈方知见他又开始生气,装作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软糯糯的小心打量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