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村民对自己的信仰明明足够虔诚,虔诚到几近疯魔的地步。可是他们在话语中对于神明却又过于的懈怠,对祂应该回应自己这件事过于心安理得。
左行秋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他看了沈方知一眼,沈方知朝他眨了眨眼睛,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祖几乎不回应我们。”沈方知说道,“但我们依旧奉他为信仰。”
年轻人并没有村子中的其他人那样对老祖过于的反对和抵抗,他耸了耸肩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祂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才说,你们信仰为什么不能信仰个完美点的,比如我们的神明。”
沈方知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发誓要信仰老祖了。”
见他不“迷路知返”,年轻人也懒得劝他,他和信仰不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每年的灯都是现制的,劳烦在此等候吧,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虽然这么说,但真等起来的时间漫长无比,和不长时间没有半点干系。
两人一直从破晓等到太阳高悬于空,那灯不过做了一半。
干坐着也是闲的没事,沈方知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这个副本中的事情。
74从第一个傀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他应该是没有违反个人法则,剩下的只用保证一个人成功离开副本就可以。
这里的老祖和神明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两种状态。
辅祭和村民们都在说老祖消失了,而神明还在,可他几天前还和老祖交流过。
他们更像是一个人分裂而出的纯善和纯恶,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颂神时遇到的血一般的村子,是这里的过去吗?
在祖祠中的老者,沈方知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如他和柳白言一样的人他和柳白言都是司祭。如果那个人也是司祭的话,他会不会就是第一任主祭,那个害得弈秋身死的人。
可他若是还活着的话,未免活的太久了吧。
脑中的事杂乱的如一团散沙,它们好像明确的指向一件事,却指的并不清晰。
他这么一想,就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期间左行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没有提醒他,也没有去打断他。
直到夕阳落下,随着最后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响起,年轻人才对着二人说道:“做好了,你们拿去吧。”
接过九盏灯,沈方知向他辞别。
由于九盏实在是太多,两个人也不能全然拿下,沈方知将他们中的一些抱到怀中。
在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方知感觉自己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举起灯盏,将它放到为数不多的光芒下,透过薄薄的灯纸,他在上面看到了丝丝血线。
这盏灯的纸,竟是人皮!
而它的灯芯,是仍然炽热跳动的新鲜心脏。
沈方知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就说为什么制九盏灯笼要花整整一天,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灯。
“先去和他们会和吧。”沈方知抱着这些灯,对左行秋说道。
左行秋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灯里跳动的心脏,面部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等两人到达集合的地点,也就是玩家们的住所时,其他人早早地就到了。
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复杂,看向沈方知的目光都带了不少的畏惧。
这让沈方知有些不明所以然,难道村民凶他们了,不应该啊?
“我们看到了,清单上的圣水实际上是人挖出内脏后流的血,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杯中就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一队人脸色苍白的说。
另一队人显然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要带在头上的头冠,是由骷髅加工而成了。”
沈方知举起一盏灯笼,语气没什么波动的说:“这盏灯的纸是人皮,内芯是心脏。”
他这么一说,其他玩家的脸色更白了些。
看出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太差,沈方知知道晚上是干不了什么了:“东西先放你们这里吧,我一会儿会拿走一盏灯。”
本来玩家们听到他说把东西放在这里,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他要待在这里。所以在听到他下一句话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他们都松了口气。
“明天我和左行秋会去祖祠,可能会回来的更晚些。”
沈方知只想带一个人去祖祠,他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
众人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沈方知又小声的对沈方知说:“你今天就别跟我了,我怕东西那里出什么意外,帮我看一下好吗?”
他都这么说了,左行秋没有别的借口跟着他,只好也点了点头。
解决好玩家们的问题,沈方知拿起一盏人皮灯,直奔槐树林。
今天一整天乌云都没有散去,甚至有越加昏暗的趋势,这盏灯在夜晚也好为他照个亮。
槐树林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壮汉的鬼灯已然明亮。沈方知将它取了下来,把人皮灯刮到了那棵槐树上。
灯发出惨白的光,打在槐花薄薄的花瓣上,沈方知这才发现,原来它们的每片花瓣也如同心脏一样布满了血线,在一点点收缩跳动。
槐树的主干上也浮现出一条条血线,纠缠着指向阵法的中央。
在阵法的中心,沈方知感觉到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只是他并不能看清楚。
“这是需要九盏灯都在才可以看清吗?”
沈方知喃喃道。
就在这个时候,槐树林中唰唰作响,沈方知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树与树之间穿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