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的嗓音轻软又慵懒,还透着尚未褪去的情-欲。
他被亲得眼尾绯红一片,眼底水光潋滟,那颗朱砂色的泪痣,更是仿佛直直烫进了顾以渊心底。
又怎么可能说得出个“不”字?
盯着裴燃过分漂亮的脸蛋看了两秒钟,看着他粉嫩唇瓣微微开合,发出很乖的一声“喵”,顾以渊呼吸粗沉,他没有回答,就好似默许,只是嘴唇又缓缓下移,再次覆在了那张像涂了蜜一样的小嘴上。
顾以渊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常年压抑住心底所有的欲-望,为了仅有的那一个目标,像机器一样向前运转不知停歇。
可遇到裴燃之后,好像原本的轨迹总在频频跑偏。
事实证明,裴燃之前的胸有成竹势在必行都是完全正确的。
今晚,他们确实不止拥有了一次亲吻。
男人的身体总是最为诚实,这一吻还没结束,裴燃就清楚感觉到了顾以渊的变化。
这完全是在裴燃意料之中的,毕竟还是那句话,裴少的魅力无人可挡!
不过心里臭屁上天,表面上,裴燃还是做足了一副不知所措的难为情模样,他微微偏过头去调整呼吸,好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想说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好轻声喊“哥哥”。
顾以渊“嗯”了一声,嗓音很哑,遮掩不住丝毫情绪。
“我”裴燃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迟疑一秒,他的手还是再次环住了顾以渊的脖颈,之后贴在顾以渊耳边,小声道,“我不太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顾以渊猝然阖了下眸,撑在裴燃两侧的手指紧攥成拳,指甲近乎陷进了肉里。
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岌岌可危,天知道他是耗费了多么巨大的心神,才堪堪忍住到嘴边的一句“哥哥教你”。
下一秒,顾以渊霍然起身后退两步,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接下来,你该睡觉了。”
裴燃对顾以渊这个举动毫不意外,相反,如果今天真的就跟顾以渊做了,他反倒会觉得无趣。
毕竟裴少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长情的人,他喜欢新鲜的东西,对所谓的伴侣也一样。
就像一条长长的隧道,他一次只想探索五米或者十米,丝毫不想一下就走到底。
未知的才是迷人的。
不过该为自己争取到的权益,裴燃绝对不会放过。
因此,他只是微愣一秒,就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仰头直勾勾盯着顾以渊看,好像很委屈似的,“你哥哥你刚刚没回答,我还以为,以为你答应留下陪我了。”
顾以渊很想问一问他,小孩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对上那双写满了委屈的桃花眼,他根本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半晌,顾以渊错开视线往门边走,低沉嗓音传过来:“答应了,我去下浴室,很快回来。”
裴燃再装乖,可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成年男人,如果这时候再问顾以渊是要去浴室做什么,那未免就装得太过头了。
因此,他只是立刻噤声,飞快倒回床上,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闷声闷气答了声“好”。
顾以渊没再回应,径自走出卧室,又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门响,裴燃从枕头里探出来,唇角终于勾起了不加遮掩的弧度。
浴室隔音不错,只能隐约透出两分窸窣,还有些微顾以渊压抑的低喘声。
裴燃听了没两秒钟,就又觉得全身发软了,这种时候迫切需要抽支烟缓解一下,可偏偏,他现在根本不能抽烟,也没烟可抽。
他哥带给他的两条万宝路还在宿舍躺着,不知道已经被唐果和韩旻绪享用多少了。
裴燃捻了捻手指,从床头柜摸过手机。
微信里又有了一长串的未读。
随意往下拉了两下,裴燃就先点进了置顶“女明星张烟女士后援组”,群里除了他剩下五个人,竟然全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裴老板:怎么样燃燃?在小顾那还住得惯吗,住不惯爸爸再给你们换一套?
张女士:你还不了解你儿子?他那睡眠质量,给张桌子都能睡得像个佩奇。
裴御风:佩奇不是,燃燃缺什么东西,哥哥明天给你买?
小绪:我掐指一算,我们今晚肯定是收不到燃燃回复了嘿嘿嘿
糖果:没错,甚至觉得明天一上午的课,我俩都见不到燃燃
裴老板&张女士&裴御风:一时间竟觉得很有道理
裴燃:“”
这就是他的亲爸妈亲哥亲朋友吗?!
裴燃忿忿戳屏幕:事实证明,你们都错了!
他一一回复上面的问题:住得惯不用换,张女士不都说了,我就是佩奇本奇,暂时不缺什么,主要就是换洗的衣服,我明天去宿舍拿就行,还有,我明天会去上课的,早课也会去!
群里安静了两秒,终于,由韩旻绪率先打头,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颤颤巍巍替众人问出心声——
小绪:燃燃,那个谁他是不是不行?
裴燃:“”
裴燃:“???”
裴燃气得什么旖念都散了,他咬牙切齿,继续戳字:他很行!不用操心这个!
发完这条,裴燃就把手机锁屏扔回了床头柜上。
事实证明,顾以渊他确实行。
因为过了足有半小时不止,裴燃才终于听见浴室响起淅沥水声。
裴燃急忙翻身坐起来,把脑袋上的猫耳摘了放回礼物盒里。
又看了眼那条毛茸茸的猫尾,裴燃玩味挑了下唇角。
等下次的,下次,他一定要让顾以渊亲口,不,亲手告诉他,这条猫尾该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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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渊这晚当然没再回成对面的房间。
不过两人也没再做什么,裴燃身体原因,他一直都需要比同龄人更多的睡眠,前面是打着精神逗顾以渊玩,现在玩够了,等顾以渊“清心”回来,他脑袋抵在顾以渊肩膀边,不出五分钟就睡着了。
至于顾以渊,他上一次与人共枕,大概还能追溯到三十年前的婴孩时期,本以为会很难适应,很难入睡,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多出一个人的体温,一个人的气息,并没有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反而像是,心底深处有个空洞,久违般被填满了。
裴燃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八点半的早课,从这里走到学校教学楼也不过十分钟,可裴燃还是定了七点半的闹钟,想起来给顾以渊做个简单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