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抚柳看着面前的男人, 冰冷的眸中没有任何感情。
她从未想过她会嫁人,父皇说的没错,她确实眼高于顶, 没有哪个男人入得了她的眼,只除了——
她余光看向那个置身事外的男人,心中竟泛起了一些些难受、耻辱的感觉。
近千年修行,她从未对哪个男人动心,却在当年父皇将那个男人带回玖溟宫的时候, 生了一丝念想。
那时的他深受重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就那么足足躺了一个月。
她曾想为他疗伤, 但他淡淡瞥她一眼表明了拒绝, 她便没有坚持,只在每日天亮时给他送一些吃的和一些伤药, 但他从未动过。
那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曾经问过, 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当时,她只是觉得他可怜, 他既不说话也不笑,每天都很忧郁的样子。
可一个月后,她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一个月以后,他接受父皇的旨意成为了祭月城的主人, 那日她随他一同前往祭月城,看着他一袭黑衣,浅笑从容,斩杀了阻碍他登上城主之位的三名大妖, 震慑了所有人。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忘不了他那日的风姿。
但她知道,父皇欣赏他,也防着他,所以她不敢放任自己喜欢他,她对他的感情始终都有所保留。
而如今他的身边有了他的小师妹,他爱她如珠如宝,更加显得她的这份感情微不足道、可笑至极。
她一直都是父皇的乖女儿,是妖界唯一的公主,协助父皇处理妖界事务,从不敢懈怠。可事到如今她得到了什么?为了一个女人,父皇可以罔顾她的想法,把她随意指给一个男人。
她不会嫁给一个心中喜欢别的女人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苏冰栎说的那个……她想“睡”的男人。
从苏冰栎来到玖溟宫之后,她就一直在怀疑,她曾经做的一切、她所扮演的乖乖女的角色到底值不值得?
她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公主,从不敢撒娇胡闹,凡事都要考虑大局,每天都在努力为父皇分忧。
可苏冰栎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妖媚、任性、不知羞耻、爱惹麻烦,她会把男人玩弄于掌心,她会对父皇大呼小叫、苛责辱骂,一点不将父皇放在眼里。
父皇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哪有资格被父皇喜欢。
而且,不止父皇喜欢她,眼前的这个宝玥仙门的左使居然也喜欢她。
她觉得不公平。
“你既不愿嫁,那就让你父皇收回成命。”于夜漠然说道。
“我若有那能耐,又何必来找你们?我为人女、为人臣,难道还有资格去和自己的父亲、君王去争论吗?”
季攸攸道:“那公主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吗?还是说公主心中已经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