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帝城之秘（1 / 1）
当那代表元始帝城的古朴烙印彻底融入神魂识海深处时，萧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联系。
不再是借由鸿蒙造化图模糊感知，而是一种近乎血肉相连、灵魂共鸣的清晰掌控。
这座沉寂了无尽岁月的古老巨城，此刻仿佛化作了萧羽身体外延的一部分。
念头微微一动，帝城的每一块城墙砖石、每一座残破殿堂、甚至弥漫内城的那些亘古不灭的惨烈杀气与战场余韵，都纤毫毕现地映射在他的心神之中。
甚至，萧羽此时还能看到外城叶全和叶家一群人不安的身影。
还能看到叶依水此刻在外城的一处厢房中的床榻上躺着，由两个叶家丫鬟照顾着她。
还看到了外面魔族刑厉在疯狂攻击外城的情景。
外城黑石城的阵法运转、能量储备，那飞速消耗的仙晶流如同他体内流逝的血液般清晰可感。
之前隔阂重重的内城，如今更是成了萧羽意识可以自由徜徉的领域。
“刷！”
忽然，就在这奇妙的掌控感达到顶峰的刹那，萧羽身前光影汇聚，之前那道朦胧的身影，彻底清晰起来。
不再是难以辨认的轮廓，而是一位身着不知名材质、流转着暗金与银灰符文的古老甲胄的老者。
他面容沧桑，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星火，带着一种穿越万古的苍茫与恭敬。
光影凝实的老者单膝跪下，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微的金鸣之音，对着萧羽深深行礼，声音沉稳而充满一种时间沉淀的厚重感，回荡在空旷的内城核心空间：“元始帝城器灵，拜见新主！”
“器灵？”萧羽心中虽早有猜测，此刻得到证实，还是升起了浓浓的惊异与好奇，“此城名为‘元始帝城’？你……对这座帝城了解多少？它究竟有何威能，又有何来历？”
器灵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沉声回答：“是，主人。帝城乃无上道器，其玄奥莫测，纵使身为器灵，我所知也并非全部，且许多记忆在漫长的沉睡与创伤中遗失了。
此城，乃是吾上一任主人——‘元始道尊’，在其大道巅峰之时，以无上伟力，摄拿熔炼了九座蕴含不同大道本源法则的绝顶修炼世界之玄妙道韵，凝聚为一枚无上‘道核’，最终铸就了这座帝城之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和尊崇：“因此，这内城核心区域，便是那座无上道核的显化，主人之前在内城中看到的诸多强者的尸体，也是他们为了争夺这枚道核而发生的互相残杀。
在此处修行，可同时感悟那九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交织的天地道则，事半功倍。昔年道尊大人便是在此参悟鸿蒙，推演万法。帝城之中，有大道本源交织衍化之丹室，以天地为炉，道火自生，可炼无上宝丹；有藏经道楼，其内承载的每一缕符文，皆为大道显化，非帝境不可解读其皮毛神韵；更有无尽宝库……可惜，在当年那场倾世大战后，丹室坍塌，道楼蒙尘，宝库也散落十方，大多已不可寻。如今帝城所存，不过昔日辉煌之残片。”
器灵的语气低沉下去：“我所知者，帝城本是主人修炼、推演无上大道、以及储备诸天珍宝的居所与道场。它可大可小，大可横压一方宇宙，自成无上法界；小则可纳于芥子之中，随主遨游混沌。更兼具攻伐、防御、隐匿、挪移……诸多无上威能。然……此时帝城残破，仅余四成威能，且多处于沉寂状态，需主人日后以无上法力或绝世奇珍，方能逐步修复唤醒。”
“道尊？元始道尊？！”萧羽心头巨震。
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这名号够大的，通过器灵寥寥数语描绘的图景——熔炼九大世界为道核、自成修炼圣地、蕴含无尽道藏宝库……这已远超萧羽对“法宝”的想象。
它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拥有无尽底蕴的世界核心！
“那……道尊他，如今何在？”萧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器灵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愤怒弥漫开来，虽然极其内敛，却让萧羽心神凛然：“道尊……他……已战死于无尽岁月之前那一场毁天灭地的围攻之中。若非主人身陨道消，此无上帝城，又岂会流落至此方狭小……尘埃之界？”
提到“尘埃之界”时，器灵的语气带着一丝潜藏极深、却不容置疑的轻蔑。
萧羽呼吸都为之一窒：“道尊那般强绝，竟然也会陨落？围攻他的……是何方神圣？是这仙界……不，此界的顶尖强者们？”
“仙界？”器灵抬起头，那双仿佛蕴含星海破灭景象的眼眸直视萧羽，这一次，他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再无掩饰，如同九天之上俯瞰蝼蚁：“主人说笑了。仙界此方所谓强者，哪怕从太古之初至今所有所谓的‘仙帝’、‘魔祖’、‘神主’统统捆在一起，再借他们亿万载岁月苦修……其威能，亦不足道尊大人一根手指！道尊大人于无边混沌中遨游时，此界尚在鸿蒙之初孕育混沌之气，那些蝼蚁，也配伤道尊大人分毫？更遑论致其陨落！”
轰隆！
器灵的话语，如同亿万道混沌神雷同时在萧羽脑海中炸响！
整个仙界的仙帝魔主神主……捆在一起不如一根手指？！
整个仙界，在器灵口中，竟只是其漫长旅途中一个渺小的、诞生尚晚的“尘埃之界”？
这种颠覆认知的言论，带来的冲击甚至比刚才独战三帝更加猛烈！
他曾在藏经阁读过仙界诸多隐秘，知晓白寒师兄这样的仙帝已站在仙界之巅，足以掌控一境之亿万生灵。
可在这器灵口中，竟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那杀死元始道尊的存在，该是何等恐怖？
萧羽的心湖翻起滔天巨浪，无数疑问如沸水般蒸腾：元始道尊究竟来自何方？那场大战发生在何处？敌人是谁？仙界之上是否真有更广阔的、无法想象的天地？
“敢问……”萧羽艰难地开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渴望，“道尊的敌人……究竟是何等存在？这帝城，道尊，以及那场大战，真正的起源和真相又是如何？”
器灵沉默了片刻，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主人，非是我不愿告知。实乃此等隐秘，涉及无上禁忌与无法想象的恐怖因果。以您目前的境界……知晓太多，绝非幸事，徒增枷锁与心魔，恐断送您未来的大道之途。”
萧羽猛地抬眼，脑海中闪过之前与他对战的三位大帝，那股恢弘古老的压迫感远超寻常仙帝，“那与我交手的刑厉等三位大帝呢？我感觉得出，他们的气息与仙界格格不入，绝非凡俗！他们是否也如道尊一样，来自那遥远之地？器灵，告诉我他们的身份！”
器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化作凝重：“主人洞察敏锐。此三帝身份确实非凡，每一尊都曾于混沌纪元中能与道尊大人争锋，是真正的破界者。他们非仙界所生，而是与道尊一样，源于那浩瀚混沌之外的同一神秘起源之地。只是，我记忆残损，无法详述具体由来。主人切记，这些存在触及无上因果，非此刻应深究之秘……”
他语气诚恳而坚定：“请主人安心于此界修行，巩固根本。仙界虽小，对您而言，至少目前尚是一片可堪磨砺、积蓄力量的土壤。待您有朝一日，真正登临仙帝之境，初步有了仰望天外混沌的资格，帝城修复更多，我恢复的记忆或许多一些……那时，才是知晓部分真相的时机。”
“仙界，终究不过是一方池子罢了。”器灵最后这句话，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萧羽的心上。
池子……一个孕育了无数英雄豪杰、爆发过惊天动地大战、让白寒师兄都为之奋斗守护的庞大世界，在更宏大的视野中，竟仅仅是一个“池子”？！
这信息量过于庞大和骇人，足以让任何人心神失守。
但震惊过后，萧羽很快恢复了平静，一股源自大道的坚毅与务实迅速压倒了惊涛骇浪般的迷惑。
器灵说得对。
现在的他，就算知道了敌人是横推诸天的混沌古神又能如何？
随便仙帝都足以像碾死蚂蚁一样碾碎他，知道的太多，除了徒增恐惧，毫无益处。
他的心绪如同疾风中的磐石，迅速稳固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我之前在城外，就感应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并且进入内城进入这座大殿后，你就认为我是这座帝城的继承者，这是为何？”萧羽深深地吐了口气问道。
器灵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沉睡的时候冥冥中，感觉到了主人身上有种不凡的气韵，觉得是我要寻找的下一位主人，因此我才惊醒过来，然后便动了气机，吸引主人过来，如今看到主人的表现后，我更加确定了，主人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萧羽听到这个，不由得挑了挑眉，还能这样吗？
他心中或有明悟，也许是因为鸿蒙造化图的原因。
随后萧羽也不再纠结这些，目光穿过意识空间，清晰地“看”到了外城厢房中，叶依水虽然睡着但苍白脸上那份沉重的绝望与坚强，看到了叶全紧握的双拳和强行支撑的疲惫。
仙界的真相再浩瀚无边，那也是未来的事。
眼下，就在这座帝城的危机漩涡之中，有需要他立即去拯救的人！
所有的惊疑、所有的宏愿、所有对无上大道的渴望，瞬间收拢。
就在萧羽意念锁定外城叶依水，思绪流转至帝城对外的防护时，器灵似乎完全洞悉了他的想法。
这位古老的器灵再次垂首，声音带着对新主的敬畏和对职责的熟悉：“主人，帝城如今虽残，然外城这区区护罩，不过皮毛之力，无需耗费那低劣仙晶硬撑。您既已入主帝城，帝城所在之处，便自成无上法域。外界那蝼蚁般的老魔，其攻击……不过是给帝城的残骸拂尘罢了。帝城道核运转一丝，汲取虚无混沌之力，足可维持外城守护万年而能量不减反增。若您欲更彻底地解决麻烦……帝城亦能……”
器灵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睥睨一切、视刑厉仙帝如无物的绝对自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羽闻言，顿时眼中精光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