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背对着他们,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埃安库姆走过来,看着扶苏的背影,勾起一边唇角,笑问:“小美人滋味如何?”
撒加利亚轻摇着酒杯,笑道:“野得很。”
埃安库姆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醋海翻腾,怒火燎原。
不过一切的情绪,都被他掩藏在了平静的面容之下。
**
扶苏旁若无人的吃了一会儿东西,边吃边打量着宴会中的人。
而后似乎觉得无聊了,一手抓了只大螃蟹,一手抓了只鸡腿,大摇大摆、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宴会厅。
宫殿中的佣人们对他的横行无忌已经习以为常,也没人敢管他。
十分钟后,啃完了鸡腿的扶苏,来到了位于宫殿顶层的一间房门前。
他用油乎乎的手在房间的指纹锁上按了一下。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了。
嗯,宫殿所有的门他都能打开,撒加利亚亲自给他在安保终端录的指纹。
显而易见的,居心不良。
扶苏唇角一勾,按住门把手,打开房门,顺手关上了。
门把手上留下了一个油乎乎的手印。
进房间以后,扶苏在门边的墙上留下一串油手印后,终于找到了开关。
按下开关,房间瞬间被璀璨的灯火照亮。
这间房间足有一千多平,装饰奢华,空荡荡的。
右手边的一面墙上,从最高处延伸下两根银色的铁链。
一个人双手手腕被铁链锁着,吊在墙壁上。
那人有一头月光般蓬松微卷的银色长发,柔顺的披洒在身上,如倾泻的瀑布般一直延伸到脚下,在名贵的地毯之上如一条小溪般蜿蜒了大片。
身高一米九多,身材修长挺拔,着一身精致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银色丝绸中世纪男士礼服,上面用银色丝线秀了许多暗纹,异常华丽,高雅,尊贵。
因为略微低着头,似在沉睡,面容被头发挡住看不清。
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
从露在外面的修长的双手和鼻梁来看,这人皮肤极其白皙,如同最上等的玉石。
扶苏好奇的走向那人,在那人面前站定,抬头打量着那人的面容。
十分俊美,如同大理石的雕像一般。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
是一双银色如同钻石般的双瞳,由于身高差距,垂眸看向扶苏。
扶苏叼着一只螃蟹腿,愣愣的看着他:
“小姐姐,你可真漂亮。”
他一开口,螃蟹腿便掉了出来。
扶苏接住,似乎也没看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痴痴的递给面前的人,“给你玫瑰花,不,是螃蟹腿,吃吗?”
面前的人看着扶苏,面色逐渐扭曲,爆吼:
“乔!二!傻!!!
你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差点掀翻了房顶。
扶苏被吼得一阵凌乱,愣了一会儿,定睛一看,迟疑着道:
“臭妖精?”
赫尔曼额头青筋直爆。
这小子没认出他来?!
竟、然、没、认、出、他、来!!!
他一瞬间呕得要死,快被气吐血了。
扶苏眨眨眼,重新将螃蟹腿塞进嘴里,围着他转了一圈。
因为左手中还攥着一只缺了腿的螃蟹,扶苏用右手拽了拽赫尔曼的长发,疑惑道:“你头发怎么换颜色了?还这么长了?”
然后回到面前打量他的眼睛,“眼睛的颜色也变了。怎么和你大哥一样都成大冰块似的了。我都没认出来。”
赫尔曼刚要说话,看到他油乎乎的手,差点气晕过去:“别用你的油手碰我!”
扶苏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看看自己的手,“哦”了一声,然后伸手在赫尔曼的衣襟处蹭了蹭,“这样就好了。”
赫尔曼恶狠狠的磨牙,死死盯着扶苏,似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扶苏挠挠头,“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变了?”
赫尔曼深吸一口气,低吼道:“我脸没变啊!你脸盲吗?你就是诚心装的看我笑话是吧?啊?我这样都是为了哪个孙子?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没心没肺的王八羔子!”
扶苏掏掏耳朵:“唉,你到底跟胖达那个家伙学了多少脏话啊?还是只会说‘shit’的时候可爱。”
赫尔曼气喘吁吁的,恶狠狠的瞪着扶苏不说话。
扶苏挠挠头:“你可冤枉死我了,我才不是脸盲,就是向来分辨不清楚你们外国人,都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以及穿着认人来着。”
赫尔曼:“……”
扶苏反问:“你不也分辨不清楚我们国家的人吗?”
赫尔曼一噎:我特么的竟然无言以对。
不对,你特么化成灰我都认得!
然而还没等他吼出来,扶苏像是想到什么,问道:
“哦,对了,你就是那个王……”
赫尔曼磨牙:“把后面那个字给我咽回去!”
扶苏“哦”了一声,乖乖把“吧”字给咽了回去。
扶苏举起左手抓着的螃蟹,问道:“你到底吃不吃螃蟹啊?”
赫尔曼被气的都没脾气了:“不吃。气饱了。”
扶苏:“太好了,我自己吃。”
然后在赫尔曼要杀人的目光的瞪视下,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把螃蟹拆着都吃完了。
扶苏吃螃蟹很有一手,吃完了的螃蟹壳还能拼成一只完整的螃蟹。
他将只剩壳的螃蟹在地毯上摆好,拍拍手,站起身,对赫尔曼道:“那我走了。留它跟你作伴吧。”
赫尔曼看了看螃蟹壳,又看向扶苏,抿着薄唇,不说话。
然后扶苏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了。
赫尔曼看着关上的房门,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
我这样都是为了谁!
啊?为了谁?!
啊啊啊啊气死老子了!!!
shitttttt!!!!!!!!
**
第二天,扶苏又熟门熟路的摸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被踩的七零八碎的螃蟹壳。
碎的不能再碎,都成粉了。
可见踩它的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心里有多么气愤。
好惨一螃蟹……壳。
赫尔曼听见开门声,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扶苏抬手打了个招呼,“早/午/晚安啊~嗨,在这鬼地方待久了,我生物钟都乱了,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您嘞别介意啊~”
赫尔曼不说话。
扶苏走到他面前,拽了拽链子,问道:“这个,自己能打开吗?”
赫尔曼没好气道:“干嘛?”
扶苏:“我要逃跑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
赫尔曼扭头打量身边拽着他链子的扶苏:“你?逃跑?怎么跑?”
扶苏奇怪的看向他:“我要是知道怎么跑还来找你干嘛?”
赫尔曼瞪着他,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扶苏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我快烦死你大哥了。”
赫尔曼眼睛一眯:“我大哥……把你怎么了?”
扶苏转过脖颈给赫尔曼看:“他快把我的血吸干了。”
赫尔曼目光落在扶苏白皙的脖颈上,没看到牙印,却看到了像是被蚊子咬了的数个红痕。
啪啪两声,束缚着赫尔曼的链子应声段成好几截。
以他的实力,当然没什么都够锁住他。
之所以能锁住,只不过是因为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