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真正的劫(1 / 1)
赵公明话音未落,周围突然升起茫茫大雾,竟是连赵公明也未能看穿,待到雾散之时,已不在周军军营之中,目之所及,只有一位雪白道袍的青年。
“道先师叔!”
赵公明定睛一瞧,这青年不是徐青又是何人?立即拱手行礼,而后静静等待徐青吩咐,他来此,绝非无的放矢。
“诶诶诶,公明师侄不必多礼。”
徐青笑呵呵道。
赵公明又站直了起来,询问道。
“师叔来此,想必不会仅仅为了那一位苏全忠吧,不知师叔所为何事?”
徐青确实来此有别的目的,这场人间王朝更替之战,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场战争,对于练气士来说,是一场选拔,可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量劫。
自时辰等人彻底魂飞魄散之后,整个洪荒,唯一能够对徐青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无量量劫这一件事,是他心中的重中之重,远远胜过所谓的天庭神选。
量劫的目的是减少洪荒强者,原本历史中,封神量劫打得三教子弟几乎损失殆尽,很直接地完成了大道的目的。
但现在,因为徐青的存在,各教弟子的争斗斗而不破,不再存在伤亡,可大劫绝不会因此停止,会以另外的形式减少洪荒强者,具体的应劫之人……
原本的三教弟子与诸天神魔不会超出徐青的掌控,那么,应劫之人应当便是大劫期间新兴的崛起之人。
按前世记忆,封神期间崛起之人不算少也不算多,姜子牙,雷震子,申公豹,杨戬,哪吒,妲己,这几位都算是量劫期间的崛起之人,共有六人。
如今,姜子牙的生态位已经被赵公明所挤占,哪吒也在眼皮底下,申公豹妲己是逆天之人,雷震子也已经被云中子收徒,算是被控制,唯独杨戬……
鸿钧死后,他的道童,昊天与瑶池以及瑶姬也被诸圣打入轮回,而杨戬作为昊天的外侄,瑶姬的儿子,这一世自然是根本不会出生,但大劫产生的劫气与气运不会凭空消失,会另寻良主。
具体是何人,大劫蒙蔽,徐青亦是无法推演,但他想出了别的办法,推演封神期间其他人的命运,果然,发现了命运的异常之处,正是那……苏全忠!
在徐青的推演之中,苏全忠会被一位修士劫走,但当徐青仔细推演,想要知道那苏全忠被谁救走时,却发现天机一片混沌,根本无法确定那人身份。
以徐青如今的修为,再加上造化玉碟的辅助,即便是圣人出手遮蔽也能窥探得清清楚楚,唯有那不可捉摸的至高大道,才能有如此恐怖的手段。
徐青当然可以直接去朝歌等候,但一来,他不想打草惊蛇,二来,他去的话,或许会引起大道的其他改变,平添变数,反而不妥,是以,他准备让赵公明出手,正好也把他盯紧一点,大道莫测,说不得就要让这师侄出什么意外。
苏全忠被救之后将投奔西岐,徐青不知道那应劫之人是否会跟随,他准备在苏全忠跑到西岐之后让赵公明盯紧苏全忠,那人若在,自然好办,不在,就通过苏全忠旁敲侧击,得到那人的一些消息也不算亏,若是信息足够,徐青或许可以直接将那人身份推算出来。
“确实有些事情,师侄,那苏全忠到西岐之后,你把他盯紧一些。”
一个凡人有什么好盯的?
赵公明心中疑惑,但相信以徐青的身份能力自有决断,于是恭恭敬敬道。
“是!”
徐青“嗯”了一声,接着,赵公明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周边空间白雾消散,清醒时,已是回到了军帐之中。
赵公明伸手握了握,看向四周,一切了无痕迹,如同梦幻泡影一般。
此等神通,不愧是洪荒第一人!
赵公明心中激动,脑中求道之心更盛三分,想要有一天也能有此大法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朝歌城……
苏全忠被押解到朝歌之后,因为妲己的这一层关系,再加上苏护本人也已经为殷寿所用,并未受到什么折磨,只是被软禁在一处府邸中,没有自由。
这一日,天朗气清,苏全忠困于府邸之中,百无聊赖,正在府内的演武场中练箭,周围是一队黑衣佩剑护卫,费仲的人,对苏全忠来说,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不时看向演武场各个方向。
“嗖”地一声,苏全忠一箭飞出,正中靶心,箭羽颤抖发出嗡鸣之声,足见其力道,不愧是将门之后,可见一斑。
“好,苏公子这一手箭术,老奴见了也无数次了,每一次见到,仍是觉得心旷神怡,好似艺术一般啊!”
“当初苏将军年轻时,也是以一手神射闻名大商,真是虎父无犬子!”
苏全忠身边,一位略显猥琐的鹰钩鼻男子佝偻着身子,见到苏全忠这一箭射到了红心,立即拍手叫好,恭维道。
“王先生这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就箭术一道上,我离我父还差得远呢。”
苏全忠收起长弓,神色倨傲道。
随他父亲,苏全忠同样生得高大威武,八尺有余,马蜂腰,螳螂腿,剑眉星目,又随他母亲,明眸皓齿,红唇玉肤,看他的颜色,就可以窥见为何苏妲己的相貌为何能有倾国倾城的评价。
作为冀州候的长子,苏全忠自小娴熟弓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特别以弓箭一道突出,冀州军中独树一帜。
正因这些过人之处,再加上在老家冀州的超然地位,苏全忠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便身陷囹圄,也不愿对身边这位溜须拍马,阿谀谄媚之徒假以颜色。
不过,他的确对自己的家世感到自豪,特别是那位被他视作偶像的父亲苏护,是以听到这话,还是有些舒畅。
“苏将军的箭术确是一绝。”
“不过苏公子还年轻,只要假以时日,未必会弱于当初的苏将军。”
闻言,苏全忠身边那人连忙点头。
他叫王和,是费仲送给苏全忠的仆从的首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管家。
王和虽然是费仲派来监视苏全忠的人之一,但他也有自己的心思,他对于费仲不算心腹,不然也不至于一直保持着奴籍,苏妲己受宠至极,已经到了让殷寿言听计从的地步,此事在朝歌城可谓人尽皆知,而在王和眼中,这就是苏家将要在殷商平步青云的证明,哪怕苏护如今并不受殷寿喜爱,王和也愿意赌一把,赌苏家就是他进步的天桥!
更何况,如今苏全忠被软禁,正是雪中送炭的最好时机,只要和苏全忠打好关系,待到苏家解禁之时,别说改变奴籍,便是入朝为官也不无可能。
可惜,王和发现了,苏全忠一直看不上自己,连自己在费仲那里学的溜须拍马的本事也不管用,反而引来了同事和苏全忠的鄙夷,实在是出师不利!
幸好,他最近发现了,直接夸苏全忠本人不管用,但夸他父亲苏护好像反而效果不错,王和决定从这里突破!
从王和之前的观察里,苏全忠一定是崇拜苏护的,这种父子之间的崇拜很有意思,作为儿子的一方一方面崇拜父亲,渴望得到父亲认可,一方面又希望成为甚至超过父亲,在王和数十年的人生里,这一点他曾见过感受过无数次。
“王先生谬赞了。”
果然,听到这话,苏全忠眼中出现了淡淡笑意,不再是那倨傲冷淡模样。
“好了,练箭结束,该练枪了。”
苏全忠在庭院中无事,给自己制订了计划,每日读兵书,练武艺,不仅要练弓,还要练习枪剑,弓是远兵器,用于追击埋伏,枪是长兵器,用于战场冲锋,剑是短兵器,用于临时对敌。
这三种兵器各自负责不同场景,是这个时代有资本的武人的通项,几乎每一位将门子弟都要做到三者精通。
“就……你吧!”
苏全忠在演武场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柄直剑,又在苏府护卫里随便抽了一位与他对练,有时甚至还会以一敌二。
从小便练习武艺,苏全忠的基本功已然扎实,是以剑法的修炼只能通过对练,单机已经不起效果,这些护卫虽然也是禁军精锐级人物,但武艺仍是远远比不上他,所以偶尔需要两人一起上。
到底需不需要第二人,要看第一人的水平,苏全忠开始时都是只选一位。
“是!”
被指到的那名护卫应了一声,也走到了演武场上,行礼后拔出佩剑。
这些护卫,虽然在实际上是被派来监视苏全忠的,但名义上毕竟是保护苏全忠,有的甚至是被送给苏全忠,面对练武这样的要求,自然还是要答应的。
“好!来!”
看到那护卫摆出架势,苏全忠也来了兴致,拔出佩剑后向那人勾了勾手。
那人沉默不语,拔剑而向。
两人俱是高手,一时间,苏府演武场上金铁交加之声与破空之声不断,打得飞沙走石,烟雾弥漫,噼里啪啦,眼花缭乱,眨眼间便交手数百回合。
打着打着,苏全忠发现有些不对。
眼前这人……好像不会剑术?
虽然自己与他打得旗鼓相当,在开始时相当尽兴,但是,此人的攻防毫无章法,甚至有些凌乱,每一次都是硬凭速度和反应挡下,攻击时留有余力。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苏全忠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开始盘算起来,虽然剑法慢了下去,不过那人也跟着慢了下去,始终没有主动进攻。
费仲调来的人都是从殷商皇宫禁军里拉来的,好歹是禁军,再如何不堪也不至于连剑法都不练,更何况此人反应速度力量都是万里挑一的级别,绝不可能被埋没,甚至只做禁军都算屈才。
如此一来……眼前之人,难道不是费仲派来的?有人混进来了!
这些黑衣人每天都是黑衣黑裤,还带着面具口罩,平时也从不交流,要是真混进来一个,他们发现不了也正常。
只是……谁能有这种水平的武艺?
苏全忠心中骇然,他自信武艺在冀州能排前十,殷商中也能进入前百,可也难以想象自己能在数百禁军的把守下混入其中,否则也不会守在这里,从来没有尝试过逃跑,只能日日以骑马练剑打发时间,甚至拖了父亲苏护的后腿。
他混进来干什么?
苏全忠又思考起了第二个问题,这人费这么大劲,总不可能是为了好玩。
但他又不太像来害我的,殷商想要杀我没必要这么麻烦,周国的话,父亲经常提起,说那姬昌是个仁义之主,想来也不会做这种事,其他诸侯更是和自己毫无关系,不可能专门杀自己,何况那些小诸侯手下也未必有这样的高手。
后宫中的人因为妲己的原因想要杀我泄愤?这倒是有可能,不过这是朝歌城,殷寿眼皮子底下,未免胆子太大。
苏全忠思虑再三,基本排除了这个人是来害自己的可能,既然这样……
他是来逃难的!
苏全忠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座所谓的苏府,把控极其严密,府衙也没有办法搜查这里,如果逃犯想要临时躲避,倒是个好地方。
可他总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吧?
早晚会逃走的,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借势浑水摸鱼,跟着这人一起走?
苏全忠心思活络了起来,以此人的身手,未必不能够带自己走出去。
想要说服他帮助自己,必然需要利益,苏全忠决定找机会和他谈一谈!
苏全忠心思千回百转,时间已经过去三炷香,这也是平时苏全忠与人对练剑术的平均时间,为了不惹人起疑,苏全忠一拨撇开那人佩剑,接着说道。
“停!”
那人如普通侍卫一般,闻言即止。
苏全忠喘了几口大气,笑道。
“你剑法不错,晚上来演武场,我们再来做过一场,真是爽快!”
面具之下的脸庞看不到表情,苏全忠只听到一声好,随后那人退了下去。
之后,是枪法训练,再之后……
夜晚来临,那人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