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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闹剧结束(1 / 2)


张侍郎看到沈砚浓的答案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他之前就疑惑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来比试,明明做推论男人应该更擅长一些,如今看来, 她确实是在这方面有特殊的能耐, 而且江言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能如此坦然的做了这个裁判。

那最后一个答案,他也在这两人中纠结了好久, 最终选择也只是觉得她的可能性更多大一些,但也不敢百分百确认。

现在想想自己刚刚还大言不惭的想要给太后放水,如今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江言看了一眼那个答案, 有些意外, 但又觉得似乎在意料之中。

“太后和张侍郎的答案,前两个都是一样的,现在本官可以告诉大家,这两个答案--是正确的。”

竟然真的是正确的, 众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三个茶杯放在一起, 分明毫无差别, 究竟是如何找到他们的主人的?

“至于这最后一个——”

常宁已经迫不及待了:“那还用说, 肯定是张侍郎对了,太后娘娘能猜对两个也不容易, 输一个也不算丢人!”

嘴上说着不算丢人, 眼中的高傲和不屑都快把沈砚浓给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参加的比试呢, 这么快就忘了刚刚被众人拒绝的尴尬了,沈砚浓都有些佩服她这个调节能力了。

殿中没人想理她,大家都把精力聚集在了这最后一个答案上, 江言看了眼两人,正准备公布答案,沈砚浓突然开口说道:“这最后一个答案,不然就让哀家和张侍郎来公布吧!”

张侍郎愣了一下:“可是太后,臣与您的答案并不相符啊?”这如何公布?

“正因为你和哀家的答案不一样,所以我们就要把自己选择的原因说出来,再次自证的过程中同时自检,到时候究竟谁对谁错,不用公布答案,自见分晓。”

江言在一旁听着,心中不免又有些佩服,太后娘娘真不知道师承何处,怎么能有这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想法,不过听她这样讲,好像确实比直接公布答案要更好玩一些。

而张侍郎想到的更多,沈砚浓刚刚显露出来的观察手法,很多都是刑事中取证用的,十分专业,有的甚至连他都没见过,但明显不是外行,如今又提出来的自证和自检,不就是他们审案时一直强调的吗?没想到这话有朝一日竟然会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将那有争议的茶杯放到前面,分别被他们两选择的宫女也上前一步,沈砚浓和张侍郎相对而站,形成对抗之势。

这样的情景,沈砚浓梦回法庭,有法官,有当事人,有物证,有对方律师,还有旁听席的观众,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是她熟悉的战场。

一直关注着沈砚浓的人,譬如顾行宴,譬如江言、张侍郎等人,明显的发现殿中那女人身上的气质变了。

他们这里面和沈砚浓接触最多的莫过于顾行宴,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接着是江言,因为之前的张太妃案,两人有不少的交集,若说之前的沈砚浓,给人的感觉莫过于就是成熟,懒散,对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兴趣的感觉,虽然只有十七岁,可看着心事沉沉,遇事更是冷静的超乎常理,让人难以接近。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大殿上,从江言宣布比试开始的那刻起,死气沉沉的沈砚浓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整张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眼神中闪动着光,像将军在打一场必胜的仗之前,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她在告诉世人——

欢迎来到属于我的领域。

张侍郎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和她分庭抗礼,可这比赛还没开始,气势好像就已经落了下乘。

“太后您先来吗?”他小心询问。

沈砚浓摇摇头:“你先来吧。”

张侍郎不会傻到和常宁一样,以为她是想要抄自己的答案,或是还没想好,要知道这种推论比试,越是后面的人得到的信息就会越少,就越是不利,她此刻自愿让他先说,只怕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想到这些,张侍郎难免心情有些低落,他以往觉得自己在大盛怎么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破案高手,如今看来,他还差的远了,是时候努力一下了。

他发呆的时间太久了,江言皱着眉头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一回神发现一大殿的人都在盯着他,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这才垂着头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比试上。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自己的判断:“臣之所以判断这茶杯属于这位宫女,又三点,第一,臣刚刚问这些宫女话的时候,特意问过他们平日的习惯,有四人不喜饮茶,平日里也只是喝白水,而这杯中有明显的茶垢,证明杯子的主人是个极爱饮茶之人,所以直接排除其他六人,只剩下四人”

“第二,大家看这杯子的四周,颜色不一,上面还有残留的污渍,一看主人平日就是不怎么爱干净的人,所以即使是经常喝水的杯子,也留下了这么邋遢的痕迹。”

说完他走到刚刚被他点到名的四位宫人中的一个面前:“大家看她的身上,收拾干净,即使连裙边还有指甲缝也是干净如初,身上更是一点褶皱都没有,这人分明是个特别讲究之人。所以不可能是她。 ”

一下子排除了七个人,内行觉得很简单,外行却是觉得非常厉害了,张侍郎接着说出了他的最后一点推断——

“最后一点”他将那个杯子拿了起来,将杯口朝下,杯底朝着众人展示。

“这个杯子的杯底,印着振兴元年,也就是说这杯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而据我所知,振兴元年烧制的这批茶具,全部都被赏给了各宫中级别较高的大宫女,而他们三人中,有人是振兴五年才入宫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得到这套茶具,剩下的两人中,振兴元年时,一个曾在甘露殿中伺候过一段时间,而另一个当时在浣衣局,这样比较下来,明显在甘露殿伺候过的那个更有可能一些。”

“以上,就是我所有的想法。”

他话音落地,殿中就响起掌声,还有叫好声,张侍郎虽脸上有些羞涩,但心中还是有些自得的,望着沈砚浓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

“太后娘娘,请您赐教了。”

不知怎么的,沈砚浓脸色不怎么好,刚刚对着他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却是不假辞色:“赐教不敢说,只是想指出你的几点错误。”

张侍郎笑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沈砚浓这么直接:“错……错误?”

沈砚浓点头,越过他指着刚刚他排除的那几个人:“你的第一条,你说你询问过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中万一有人说谎怎么办,如果是凶案,那你第一下就直接把凶手给排除了,后面的不管说的多天花乱坠,都是没用的。”

“第二,你说污渍是因为邋遢,可是这杯子虽说四周留下了污渍,可杯中却还是清澈透亮,足可以见主人平时很是爱惜,只是工作的环境让她不能保持手上随时的干净,所以才会造成杯子四周有污渍而杯中却干净的很。”

“第三,你只从一个振兴元年,就觉得只有在甘露殿中待过的宫女才能得到这套茶具,毫无逻辑性可言,振兴元年到如今已经近十年了,一套茶具就算再珍贵,用了近十年也不会有人在乎了,就算不能随意丢弃,那送人也是可以的,毕竟你说的,这套茶具价值非凡。”

“你做的所有推论,根本就站不住脚,轻易的就被人推翻了,张侍郎,我现在很怕你以前都是用这种方式破案的,那你们真应该回去好好查查,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冤案。”

张侍郎在她说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还试图反驳,然而沈砚浓根本没给他机会,接二连三的质疑,像连珠炮一样,打的他体无完肤,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直接否决了他以前所有的功绩,可谓分量极重了。

“我”他想要辩解,可是张嘴了半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刚刚一条一条的推翻了他的推论,并且——他竟然找不出丝毫的话来反驳她的质疑。

“太后……我”

“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推论?”沈砚浓抬头问他。

张侍郎此刻只觉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觉得丢人还是其他的,纠结了两下,他还是咬咬牙,对着沈砚浓深深的拜了下去:

“还请太后娘娘不吝赐教!”

沈砚浓笑了一下,转身,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严肃:“每个人使用东西,都有自己的习惯,在他们经常使用的东西上面,经常会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说着她拿起那个杯子:“张侍郎刚刚从他们喝不喝茶来判断是正确的,这杯子茶垢严重,她主人肯定是爱茶之人不假,这十人中,刚刚哀家和她们说话的时候发现这几个”她点了三个人。

“这三个说话的时候露出了牙齿,牙齿上面带着残留的茶斑,那是经常喝茶留下的痕迹,这个做不了假,而我往杯子中掺了热水后,杯中残留的味道被蒸发出来,虽说杯子被清洗过,可是还是能问出来淡淡的君山银叶的味道。”

茶杯中的水已经被倒干净了,但是沈砚浓还是拿着茶杯走到许昌面前,朝中众人都知道,许昌好茶,特别是好茶,家中的收藏可能比宫里的还丰富。

许昌闻了下那个杯子,因为被冲洗了好几次,几乎闻不到味了,但是许昌那鼻子最灵光,还是一下就闻出来了。

“是去年泽州产的君山银叶。”

沈砚浓感激的点点头,继续说到:“君山银叶在宫中都算稀罕玩意,一个宫女自然是用不起的,哀家听闻宫中常有宫女将贵人用剩下的茶叶,晒干去掉水分收集起来,然后留着平时用。很显然这茶杯的主人就是如此。”

“哀家刚刚已经问过了,泽州去年闹天灾,送到宫里的茶叶并不多,先帝几乎都赏给了德妃,可德妃死了好几个月了,就算没死,她身边的奉茶宫女都是一等一的,跟了她很多年了的,不可能是面前这几位。”

“而除了这些贵人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地方还能接触到这些茶叶,那就是膳房,这些用过的茶水,都会被扔到那里,所以那里的人更容易接触到这些不要的茶叶。”

说了太久的话,沈砚浓觉得有点渴了,刚想找点水喝,突然面前就出现了一杯茶水,如此心有灵犀,她愣了下,顺着拿茶杯的那只手往上看,就看到顾行宴勾着唇角的那张脸。

见她发呆,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拿着茶杯的那只手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回过神来,接过杯子楞楞的说了句:“谢谢。”

顾行宴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转身回了他的座位,然后用手撑着脑袋明目张胆的盯着沈砚浓看。

他这一顿操作,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是把其他人给惊着了,那可是太傅,就连先帝只怕也没得过他的奉茶,今日竟然将这特例给了沈砚浓!

这小太后,究竟是何许人也?

沈砚浓虽也有疑惑,不过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吃惊,喝了口茶后,将杯子递给了行云,整理了一下思绪,又继续说。

“为什么说是膳房,而不说是其他宫女,你们来看看这个水。”她往茶杯里倒了点水后展示出来。

“看这上面这一层,有明显的油污,杯子外面也是,摸着有些油腻,一看就是经常被没有擦干净的手指直接握着才造成的。”

“有了这些条件,我们就可以以此带入这些人当中,一条一条的对比,全部符合的那个,毕竟就是这杯子的主人。”

“而这个人”她指着她选中的那个宫女:“我刚刚看过她的手指,虽然来的时候清洗过,但是很明显,上面长期留下的一些污渍,根本去不掉,这些污渍和杯子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而最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是振兴元年才入的宫,可是她的姑姑,曾经是太宗李太妃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这套茶具,真是她赠给刚进宫的侄女,用来勉励她的,所以——这个才是真正的杯子的主人。”

说完她突然指着还在呆愣中的张侍郎厉声指责到:“刑事断案,最忌讳的就是主观臆测,用你自己的想法去猜测事情的发生,这样往往会被凶手牵着鼻子跑,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人会说谎,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可是这些物证不会,他们会给你留下所有信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发现!若是觉得物证不重要,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这份工作吧!”

最后一个字落地,全场鸦雀无声,都被她刚刚的气势给惊住了,而许昌等人却是被她的逻辑,推理的缜密性给惊到了。

此刻她的答案到底正不正确已经不用去验证了,只要看一眼那旁边立着的宫女不敢置信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所做的推断,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出人意料,可加上证据却又那么的合理,原来那小小的一个茶杯竟然能够留下那么多的线索!

江言在一旁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又往旁边走了两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实在是眼前这一幕,看着太眼熟了,他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鱼。

震撼最大的莫过于张侍郎,沈砚浓驳斥他,他原本还有些不服气,如今看来,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一想到以前那些百姓还曾叫自己青天大人,断案如神,他就觉得羞愧。

他再次对着沈砚浓郑重其事的行了个大礼:“太后娘娘,是臣鲁莽了,臣多谢太后赐教,以后必定多加改正,这次比试,臣输得心服口服,太后明察秋毫,智慧非常人所能及,太后……威武!”

……

沈砚浓撇了他一眼,顿了一下,说了句:“继续努力”,她还武威,感觉下一秒就要升堂了一样,哪有这样夸人的!

张侍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问题,可他实在词穷,所以别过头去不敢看沈砚浓。

沈砚浓觉得好笑,这堂堂一个刑部大员,怎么纯情的像个小姑娘,一言不合就脸红,简直太好玩了。

两人的互动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有些心惊。

太后今年才十七岁,而张侍郎今年也才二十七,两人都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别……

顾行宴也看见两人对视,皱了下眉头。

沈砚浓若是知道此刻这些人心中所想,肯定一头黑线,她刚刚只是把张侍郎当成了自己以前的下属,不自觉的就对他进行了说教,就像之前对江言也是一样,在她心中,刑狱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万万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判冤假错案,所以即使她明知说这些会让顾行宴怀疑她的身份,她也忍不住要告诫。

这可能就是一种本能吧,是她对这份事业刻进骨子里的尊重。

如此,张侍郎既然认输,那么胜负已分,殿中众人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个个皆是情绪暴涨的使劲鼓掌,就连顾行宴的脸上都忍不住都带上了笑意。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没给他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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