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姐姐跟着太傅上朝去了。&
太傅?
沈砚浓愣了一下, 顾行宴真的回来了,昨晚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巳时!沈砚浓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那顾行宴这朝上的挺久的, 这么久了都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又有谁遭殃了!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差点滚到床下去,还好宫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了。
“备水, 我要沐浴。”
“是”
——
沐浴之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穿好衣服坐在镜子面前任由身后的宫女伺候她梳妆,三个宫女忙的不亦乐乎还要小心翼翼以免打扰到她, 而她只需要发呆就够了, 这种老佛爷的待遇,刚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非常享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真有哪天回去了, 她会不会不习惯啊!
顾行宴就是在她发呆的时候进来的,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朝服, 抄着手闲适非常, 入她的寝宫就跟回自己的家一样随意。
宫人见他进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事情行礼, 沈砚浓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 也没什么反应。
实际上砰砰乱跳的心脏已经将她出卖, 她远不如表面的那么平静。
她的头发已经盘好了, 来这里一年了,本来只到腰际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到了小腿的位置,她自己根本打理不好, 好几次拿起剪子想剪掉,吓得行云都把剪刀藏了起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三千青丝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满头的金钗将她衬的贵不可言,淡黄色的顾行宴却是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头。
还是昨夜青丝铺地,一袭白衣,洗尽铅华,身无半点累赘的她更好看。
宫女拿着笔过来给她画眉,顾行宴却突然伸手,那宫女愣了一下,颤着手将笔递了过去。
顾行宴接过笔,蘸了点黛粉,自若的靠着梳妆台,拿着笔就要往沈砚浓脸上凑。
眉头轻皱,沈砚浓有些别扭的扭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顾行宴这次回来,比以前还要不知收敛,就差没把狼子野心写脸上了,昨晚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如今当着这一殿人,他就敢给她画眉,这种闺房之乐,他们两人做算怎么回事!
顾行宴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状态,沈砚浓扭头他也没生气,只沉默了一瞬就伸出了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控制着力道不弄伤她,但是不由反驳的将她的头扳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中间就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沈砚浓怒目而视,他却笑的开怀,跟看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说:
“不要乱动哦,不然一会画成个花猫本官可是不会负责的。”
沈砚浓受不了这种亲密的距离,他说话的气流都拂动了她额边的发丝,虽没有难闻的气味,有一股难言的清新,但靠太近了,好像他随时可能亲上来一样,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是她自恋,而是现在的顾行宴她相信他真的能做出来,她已经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疯狂。
他想疯,还要拉着她一起。
这个疯子!
顾行宴看她不动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拿着笔在她眉梢一点一点的勾勒,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仔细,简直将她的脸当成了一副最完美的画作,小心翼翼的添上最后几笔。
沈砚浓的眉形长得很好,平日里也只是轻扫几下增加点颜色,她都没什么感觉,如今顾行宴拿的还是往常那只笔,用的是同样的黛粉,她却觉得从眉心处泛出一股瘙痒,这种瘙痒还跟有生命一样,缓缓的朝着两边蔓延,甚至延伸至整个脸和全身。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面前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她不明就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
顾行宴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直起了背脊,含笑到:“今日这脂粉是不是上的太艳了点,怎么这脸这么红啊?”
站在一边给沈砚浓上妆的几个宫女颤抖了一下,根本不敢言,事实上她们根本没有给太后用过脂粉,太后自己本身的皮肤状态就特别好,她又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所以脸上都很少用脂粉,最多修饰一下而已。
顾行宴明摆着是调侃,沈砚浓无语,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不争气的脸红了,恼羞成怒,一把挥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