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了了低声尖叫, 随后一抬头，看见了宿管阿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她有些抱歉地朝宿管阿姨点点头，然后预备上楼。
刚走了两步, 顾了了突然听见路过的几个女生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帅哥。
江樾还没走？
顾了了立刻扭头往外走，果然在路灯下看见了江樾。他正面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
女生宿舍楼下从不缺男生, 所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江樾长得优越，所以才格外引人注目一些。
顾了了将他给的小盒子塞进口袋里, 然后快步走过去。
“怎么还不回去？”她走到江樾跟前，突然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饼干包装纸。
顾了了立刻去掰他的手，着急道，“你吃了？”
“嗯, 不太好吃。”饼干体粗糙, 略微受潮，有些回软。
顾了了撇着嘴，将他的手放开，小声嘟囔道：“本来也不是让你吃的……”
她叹了口气, 左右一张小纸条也吃不死人, 吃了便吃了吧。
“又出来做什么？”江樾问她。
“为什么不当面送给我？” 顾了了手心里攥着那枚吉他拨片，她仰着头，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我听秦文轩说，你大一的时候是计算机系的新生代表，当着整个系的人发言。怎么现在跟女孩子告白都要写纸条？”
“紧张。”江樾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发言不是第一次, 但告白是第一次。”
顾了了笑意愈来愈深，她迅速低头，调整好表情以后再去看他，“哦，可是我觉得这样显得你很没有诚意诶。”
“你也没有诚意。”江樾将右手摊开，“告白都是临时买的现成的道具。”
他手心里赫然躺着那张小纸条，顾了了抬手去拿，轻轻用手指抹平，“我还以为你给吃了。”
江樾失笑，“你买的时候，我远远儿地看见那个小摊上的横幅，上面写着表白神器，多个句子可挑选。”
她以为不让他过去，他就不会知道她买的是什么了。可那横幅实在是太大，宣传效果一流。
顾了了轻轻哼了一声，“反正是我先告白的……”
她先把饼干给他的，就算是她先表明心意。
“是。”
“也是我主动追你的……”
“对。”
“所以你要当我的面，把你纸条上写的再念一遍。”不然她可太委屈了，什么都是她主动，江樾都没有为他们的关系主动过一次。
顾了了话音刚落，江樾便弯下腰，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他一点儿都没有考虑，脱口而出，“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嗯？”
三人离得很近，近得顾了了还能隐约闻到他饭后薄荷味漱口水的味道。
她轻轻点点头，装作不是很情愿的样子，“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
江樾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下周要去t市，回来给你带吃的。”
顾了了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刚谈恋爱就要异地，我也太惨了吧？”
“抱歉。”
江樾原本是想等从t市回来以后再把东西给她的，不过今日在篮球场的时候听见她的那句话以后，情绪一下子就没有绷得住。
篮球赛结束后他衣服都没换就跑回了宿舍，就是为了去拿这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没关系呀，可以视频嘛。”顾了了朝他笑了笑，“你有空的时候就告诉我。”
“好。”
--
隔天，江樾飞往t市。
他这次要见几个专业上的老师和制作人，行程安排得很满。
顾了了每每给他发信息几乎都要过好久才能收到回复，不过三人每晚都会视频，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有时候遇上他回去得晚，互相看一眼道个晚安就挂了。
一周后他回来，三人又像年前一样，周内一起泡图书馆、周末一起去琴房。不过江樾更忙了，每晚他送完顾了了回寝室后，回去还要再去通宵自习室接着熬夜。
顾了了偶尔心疼他两头跑，就借口晚上有事情，提前回去，不用他送。
周末，顾了了一大早还躺在床上，被隔壁的季思妍一脚踹醒。
“九点了你怎么还在床上？今天不去找你男朋友？”
“不去……”顾了了用头蒙着被子，困得不行，“他这几天忙得很，我怕我在那儿打扰他，中午再去给他送饭。”
自上次顾了了去了趟厕所回来，她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江樾似乎更加放得开，状态更好。于是她就想着以后还是少在他干正事儿的时候去打扰他，这样他效率会更高一点。
中午，顾了了用保温桶去食堂打包饭菜去琴房。自从三人谈恋爱以后，送饭的活儿她就从匡景存的手里接过来了。
她还没到琴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音乐声。虽然知道有音乐声的掩盖，自己平底鞋的脚步声根本不会被江樾听见，可她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隔着一扇玻璃窗，顾了了看见江樾不停地弹旋律，然后修改，他眉头紧锁着，似乎是对某一处旋律不满，迟迟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案，所以一直在尝试。
顾了了害怕打断他的思路，就抱着保温桶站在外面，想着什么时候音乐声停了再进去。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接近两个小时，顾了了在门口看完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网课才回过神。
与此同时，屋里的江樾也发现了她。
他活动手腕和脖子的时候无意间看见门外栏杆上趴着的人，再一看时间，估摸着顾了了已经来了好久了。
江樾起身出去，与她并排站着，望着远处草坪上的一对小情侣。
“怎么不进去？”
“怕打扰你。”顾了了将保温桶给他，“快点吃吧，吃完了再弄。”
“好。”江樾直接打开盖子，将保温桶放在栏杆上，站着吃。
顾了了低着头，踌躇半天，开口问他：“你明晚有时间吗？”
“应该有，怎么了？”
顾了了有一瞬地惊讶，随即被喜悦代替，“真的？我有一个演讲比赛在明晚。”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入场券，“七点开始。”
“好。”江樾接过入场券，“我忙完就过去。”
顾了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这个票位置很好的，每个决赛选手只能拿到一张，我上台以后只要抬头，都会看见你。”
“好，那下午……”
“下午我要回去准备，明天上午去彩排。”顾了了咬着下唇，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再次跟他确定时间，“七点开始，出场顺序是现场抽签的。季思妍问我要票我都没有给她，你一定要过来，你在的话我会没有那么害怕。”
“我一定过去。”
次日傍晚，顾了了在后台紧张得直哆嗦。
她挽着季思妍的手，“我穿正装会不会很老气啊？”
虽然学校里正式的活动要求每个人都穿正装，可这还是江樾第一次看见她穿正装，而且妆容也正式一些，不似平时活泼。
“不会，好看的。”季思妍陪着她一块儿哆嗦，“江樾来了吗？还有五分钟就开始抽签了。”
“没有，我刚刚才去看过。”顾了了偷偷跑去侧幕条看了两次了，台下几乎都坐满了，特别是选手赠票的那个区域，早就坐满了，只有江樾的位置还是空的。
下午江樾给她发信息，说六点的时候要和唱片公司的人线上面试，大概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一结束就会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