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就是要让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条件可谈,更没有任何筹码可用。
待宁姒收回聚魂之力,宁荣如释重负。
“还有什么想说的?”宁姒问。
宁荣握紧双手,不敢直视她:“母亲年事已高,我希望她能安度晚年。言儿媳妇刚生了孩子,是个男孩儿,虎头虎脑的很是讨人喜欢,我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把我宁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还有你四叔……宁海,他这人没什么城府,因好色干过一些糊涂事,但都算不得什么大错。轩儿在白马书院求学,深受先生喜爱。若是教导得宜,日后学成归来,必定大有作为,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说完长串,宁荣抬头看宁姒一眼,又迅速低下:“算我拜托你,不要去影响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当……就当看在他们与你姐姐一氏同宗的份儿上。”
“你还敢提我姐姐?”宁姒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恨意。
季牧之悄声握住她的手。
宁姒反复深呼吸,待情绪平复些许,才道:“你眼中除了母亲,就只剩宁家那些男丁?我倒想问你,宁家除了宁言宁轩,还有你新得的小孙子之外,就无别人了吗?”
“你可还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女儿,年仅十二岁就被你送给了道人?你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是生还是死?你惦记轩儿,又可还记得他有个姐姐至今下落不明?宁家的儿子就那么金贵,宁家的女儿,就那么卑贱?”
宁姒没有提宁溪。
在宁荣面前提及姐姐,简直就是对姐姐的侮辱。
宁姒走到宁荣面前,明明个头矮上一大截,浑身气势却震慑得宁荣一动也不敢动。
“你口口声声说,你要为宁氏后人重续灵根,你要为宁氏家族恢复荣光。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东西,究竟是宁氏要的,还是你自己要的?”
“宁氏先祖贵为国师,辅佐天子,这是何等殊荣?再有宁姓官员占据朝堂半壁江山,又是何等风光?所以,这才是你要的吧?”
一点点剖开宁荣的内心,宁姒反而平静下来。
“对宁烟……你后悔过吗?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你还记得她在你面前撒过的娇闯过的祸吗?”
“宁荣,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
罗三堕马现场布置得滴水不漏,陈知府最终还是没能找成宁家的麻烦。
至于宁荣,出殡时那么多人观遗告别,皆可作证,陈知府连起坟开棺的理由都没有。
找茬失败,还碰了个灰头土脸,陈知府心有不甘,正打算叫上师爷展开新一轮的谋划,就听说了宁家在卖铺卖地的消息。
短短两天,宁家的产业悉数变卖。这还不算完,各大书院、广济院、不定期举办义诊的医馆都收到了来自宁家的大笔善款。
真金白银成箱的拉离宁家,另有分装好的小数额银袋。待夜深人静之时,这些银袋将去到各户贫寒人家,成为修缮破败陋室的砖瓦、缠绵病榻者手中的良药。
陈知府怒摔杯子:“他想干什么?他宁海究竟想干什么?”
在他看来,宁海散的不是宁家的家产,而是他的银子——只是暂时放在宁家保管罢了。
“大人,这宁海不会在计划什么大动作吧?”师爷猜测。
“大动作?”陈知府沉思片刻,一拍大腿站起来:“不好,那小子想跑。”
就在这时,差役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禀告:“大人,宁家失火了。”繶䂕nᰠ⩲㩧晎䭜ᴠg끥节ⱻn䵑㦍֖ﮋ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