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注灵力将传送阵入口撑开到成人可入的大小,季牧之一头扎进去,接着翠玉明珠从入口抛了出来。
阿吉手忙脚乱的接住,听到他的声音自九天之外传来:“别跟来。”
阿吉仰头望着悬空的白色光阵,心想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来头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修行之人。
只是眨眼,季牧之就到了传送阵的另一边。
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那座山——钟山。脑海中浮现出这片土地被鲜血浸染的场景,心不受控制的抽痛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强定心绪,提醒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宁姒。
激荡的灵力指出明确的方向,季牧之狂奔过去,在山阴面的密林中找到了宁姒。
此时的暮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黑雾凝结的粗壮触手互相缠绕着追击目标,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劲风锁目,树木朝两边折断,地上拖出一条半丈宽的凹痕,中间位置的深度甚至超过两尺。
宁姒凭借花藤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像一只被追得狼狈逃窜的猴子。她向来爱穿亮色的衣裙,哪怕夜色朦胧,身上浸血的伤痕也十分显眼。
季牧之没有去接应宁姒,而是握着玄天刀奔向操控黑雾的暮。她站在树巅,黑袍鼓风,像一只展翅的黑鸟。银白长发在风中互相撕扯着,平添了几分狰狞。
暮早就察觉到有人通过传送阵过来了,也猜到来的人是季牧之。
玄天刀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东西。哪怕烛阴之心已近在咫尺,她也不得不放弃追击转为迎战季牧之自保。
玄天刀扎在黑雾之上,无法再前进一寸。季牧之抽刀回身,落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与暮面对面他才发现,暮的右下腹有个窟窿,正在往外渗血。
‘追兵’消失,宁姒终于能喘口气了。登高一看,脸上露出笑来,扬起手臂朝季牧之挥舞着:“嘿,我在这儿。”
季牧之只拿余光瞟了她一眼,主要注意力始终在暮身上。
“又是你坏我好事……你就一点不念我当初施与的恩情吗?想想玄天刀是谁给你的,想想是谁助你建功立业直至登帝。后世颂扬千年的贤明君主,非要往自己身上抹下忘恩负义这一败笔,何必呢?我也不要你做什么来报恩,只要你冷眼旁观不插手即可,这也不行?”
暮故技重施,掏出蛊惑人心这张王牌。
奈何季牧之的心坚如磐石,无懈可击。
想要伤害宁姒,绝对不可以!
“这话你应该对重华说。”他将目光移到她流血的伤口上,“你没有胜算了,放弃吧!”
剧痛让暮颤抖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她笑了起来,看着宁姒所在的方向。身影逐渐淡化,声音也变得虚幻缥缈,“希望那些百姓也有她这样的好运气,能有人在关键时刻出来力挽狂澜。”
音消,影散。
……
传送阵彻底关闭了,宁姒和季牧之被困在了钟山。
“这才是她把咱们弄到这儿来的主要原因吧?就算拿不到烛阴之心,也能关闭传送阵将咱们困在这里。没了咱们给她捣乱,她就能在外面可劲儿造了。”
宁姒趴在季牧之背上,累到连喘气都觉得辛苦,嘴巴却歇不住。
她所说的也正是季牧之担心的。暮临走时说的话显然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