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去吧,你们几个给我时刻关注好我父亲的情况,照顾好老爷子,四爷我重重有赏。」
见仆人们在门外候着,嘱咐了一句。
「是,四爷。」
随即吕不韦迈步朝着自已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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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吕不韦站在凉亭望着远处的荷塘,想起那日师父让他在此地观悟的场景,一轮明月慢慢的爬上了夜空,蝉鸣声、蛙叫声不绝于耳。
萤火虫更是在夜间欢快的漫天飞舞,犹如日夜星辰中的流星点点,纷飞着,轻舞着,此刻的吕不韦摇曳着手指的折扇,笑意浮面,心中是无比畅快和笃定。
此时一道袍男子缓缓走到凉亭处,看着吕不韦那背影,躬身施礼道:
「拜见主公。」
吕不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转身回看,才看清是自已随行的门客之一的张沐恩,于是走至石桌前让张沐恩一同坐下,关心的看着张沐恩问。
「沐恩道人,您坐,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几日可是一路兼程,风雨无阻,您跟着不韦受累了。」
「主公叫我沐恩便可,这一路确实艰辛,可能突然结束了奔袭不太适应,眼下见月色正好便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遇到主公您在此。」
沐恩摇头一笑,满是无奈之色。
「嗯,沐恩我听闻你是易学之家出身,还名声在外,实属大才之子啊。」
吕不韦想起了段剑那日在自已厢房内禀报的消息,不由点头,看向沐恩。
「哈哈,主公不愧是当代经商奇才,沐恩也不过是承袭家族之资,历代行此门道。」
「可惜我这数日来与你接触甚少啊,我想听你用你的易学之才给我讲讲。」
吕不韦招了招手,不远处仆人立刻端上一陶制茶壶,为他们二人倒上了两杯热茶。
「主公,那我便斗胆闲谈一二。」
「请。」
「易者无非是一阴一阳,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一弱一强,一强一弱,弱可变强,强可变弱,此种关键便是时间和空间维度的增持,而更高维度便是天之道,何为天之道,自然所至,日出则明四海,日落则暗天地。」
吕不韦面无变色的饮了口茶,示意沐恩继续说下去。
「主公可能觉得此段话苦涩无味,已难知其所言一二。就拿主公您目前的经商之能而言,亦在濮阳时为阴,到阴极便是在濮阳名声大噪,而对于卫国所言,主公又为阴属性,待主公经商能名震卫国时,主公又到了阳的地步,而此刻对于整个列国而言,主公仍是阴,因此主公列国行商,乃至名震四方时,又到了阳的地步。如今主公在邯郸,又属于阴时,阴时便应该蛰伏,稳健经营生意,而主公广招天下门客,即是为了走到阳时」
吕不韦听得越来越入神,不由点头承认吕不韦的观点,彼此对易学是越聊越深入。
「请问先生,不韦如今属阴之属性,这是自然,但是我想知道,我既然想要由富转贵,必然要有一显著的学识才能在将来立足在朝堂,在您的眼力,我应属于哪一家合适?」
「哈哈哈,主公,您糊涂了。」
张沐恩一笑,摇摇头,摆了摆自已的道袍,笑道。
「不知,此话怎讲?请先生赐教于我。」
吕不韦先是一愣,他是没想到张沐恩突然来这一句。
「主公乃商人世家子弟,经商数年,我看主公是即不属于法家,也不属于儒家,亦非纵横之家,更不属于墨家或是道家、易家之流派,可谓是当今百家争鸣之际,主公却无一家之言可以入之。」
吕不韦看着张沐恩双眉紧拧,满是困惑之色。
「那我要成就一番大业,可是这师出无门,无以立据,岂不是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非也,主公,您得记住,您乃一介商贾,经商之要务是何?乃是借势,借人,借物,借时,借空间罢了。因此,主公可借我等门客幕僚之智慧,为您谋长策,议近策,决一良谋为用。只要能达到您的目的,不就是最好的一家吗。当用法家时重法为用,当用儒家之时重儒家为用。」
张沐恩满眼笑意,向吕不韦皆是道。
吕不韦右手背朝着左手心一落,「啪」的一声响起。
此刻,他吕不韦又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