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汤姆吓过,追着他跑了一晚上,发现自己第二天照样能神采奕奕上街逛后,塞西莉娅对各种运动健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往他身边一坐,期待地拿手指比比划划。
“汤姆,我想和你去骑马。”
汤姆成功浪费了她的表情,他翻了页报纸,看也不看地说:“不去。”
“你回来路上答应过我的, ”她假装可怜兮兮地说,控诉道:“你说我太弱了,要跟你多锻炼身体,还说要带我骑马射箭,这就是男人吗……”
“塞西莉娅,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汤姆放下报纸,虚伪地一笑,眼里并无笑意地看着她,“我之所以说不需要,只是因为我发觉你的身体十分健壮。何止呢,你壮得跟头牛一样,完全不需要额外锻炼。”
塞西莉娅假装没听到他的嘲讽,装模作样掏出手帕,嘤嘤嗡嗡地说:“结婚前说的那么好听,现在夺走我的心就冷酷无情。我就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虚假的话张口就来,当初是你要说爱,分开就分开……”
汤姆:……
他攥紧报纸,低声道:“够了。”
塞西莉娅眨眨眼,放下手帕,一个打滚趴在他膝头,埋着脑袋说:“我想去……我好久没骑了……你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去骑马吗,我很怀念那种感觉。”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不想走远,我们可以就在家附近走走,不靠近冈特老宅那种。”
汤姆没吭声,她像猫一样蹭了蹭他,换来他伸手在她头顶薅了一把,还顺便摸了摸她的下巴。
旋即他叹了口气,用力合上报纸,啪地甩到桌上。
“好吧,”他闭着眼,妥协道:“塞西莉娅,去换你的骑手服。”
塞西莉娅脸上诧异一闪而过,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今儿喜出望外,趁机得寸进尺道:“我还想带小汤。”
汤姆眯了眯眼,轻轻的声音透露着危险,“你一分钟前,还说的是要回忆我们一起骑马的日子。”
“这不人多热闹吗,”她面不改色地说。
“你真是随时都能有理。”
“是啊,”她流畅自然地说:“可能是因为老天爷的天理恰好喜欢跟我站在一起吧。”
“你到底从哪得来的自信?”
“我长的好看?”她若有所思地说,蓦地摸着自己的脸,嫣然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
汤姆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喉结滚动两下,没好气地说:“算了,随便你。但先说好,我可不带他。”
“没问题,”塞西莉娅自信满满地说,原主的记忆她都有,其中包含马术的方面,她相信自己只要稍微熟悉一下,纵马奔腾小事一桩。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她卡在了把马牵出栅栏的步骤。
塞西莉娅的马是一只高大漂亮的白马,眼睛乌黑明亮,银色的头发像上好的丝绸,乍一看比她的都飘逸。
事实证明这是一匹好马,因为它倔得就像那些俗语中的一样。
她强硬地拽着它的缰绳,想把它拉出马厩,它面不改色地低头咬起一块草料,嘲讽她的蜉蝣撼树。
她严肃地告诫它立刻出来,否则她要采取强硬措施,它不屑地冷哼一声,粘稠的液体随着它的喷息差点把她淋湿。
最后她搂着它的脖子,好言相劝温声细语,好话说尽撒娇撒全,小汤在旁边不忍直视地转过头。
没必要,塞西莉娅,你真的没有必要。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她放开马,板着脸看着它,气得一跺脚,“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白马打了个响鼻,不屑地仰起头,还后退几步,扬起一只蹄子。
“好……很好……”她磨着牙,森森地说,浅色瞳孔冷冷地盯着它。
马儿侧过脑袋,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施舍一样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一人一马对峙许久,小汤已经无聊到去一边捅蚁窝。在这可怕的沉默间,塞西莉娅忽然冷笑几声,“你等着。”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委屈地叫道:“汤姆——它不听我话——”
白马:……
它踢了下蹄子,扬起一片尘土,仰天嘶声鸣叫,大骂她的无耻。
汤米刚换好衣服,他穿着黑色马术长裤和马靴,紧贴在腿上,显得双腿格外修长。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嫌弃地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肩,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马的侧脸,眯着眼轻声道:“是你吗,那只不听话的马儿?”
塞西莉娅眼睁睁看着刚才死倔的白马温驯地低下头,安静得像个大家闺秀,稳如泰山。
汤姆摸了摸它的脸,再次和颜悦色地说:“要听你女主人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甚至不用他牵,白马轻手轻脚地迈出步子,小心绕开三人,十分灵性地停在她眼前。
他满意地笑了笑,拽住它的绳子,灵巧地一步翻身跃了上去,对着塞西莉娅伸出手,“上来吧,我先带你两圈。”
塞西莉娅迟钝地把手放在那只手上,仿佛隔着两层皮手套冰凉的质感,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她被拽了上去,脸不争气地红了去。
倒不是羞的,是馋的。
黑色皮手套,紧身长裤,接近膝盖的黑皮靴,还有扎进裤子的衬衫,随便一件上床都够用了,加在一起还能更勾人一点吗!
塞西莉娅僵硬地坐在马上,无意识地被他往手里塞了缰绳,低着头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它跳的那么有力,如同就在耳边,好长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那是因为它不是独自跳动。
她的心脏声里混进了汤姆的,两颗心的跳动渐渐重叠,融为一体。
她意识到他完全贴在她身后,胸口贴着她的后背,几乎不留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