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万里晴空。
世人皆知,今日乃是明安国女皇的生辰日,举国欢庆,共庆佳日。
生辰宴举办在嘉泽园,离御花园只有一池之隔,所以温暖还是能感觉得到那边盛宴的热闹和欢愉。
清和池里到处都是硕大的荷叶,几乎要连了天,荷花在夕阳下婀娜多姿,引得很多官家小姐垂怜喜爱,也使得各家公子借此吟诗作对,谈论诗词歌赋。
温暖的身影被荷叶挡的严严实实,她只能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听着那边的管弦声乐和珠歌翠舞。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温暖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瓜子没了就往旁边一伸,袁奇就贴心的给她有送上来一把。
“顾小将军要不要吃点别的?”
从皇上的生辰宴开始后,袁奇就看见顾温暖就一直坐在这里嗑瓜子,看得他都牙疼。
温暖也嗑瓜子嗑累了,“有什么?”
袁奇立即招呼人上来,“荷花酥、冰肌糕,黄焖鱼翅、水晶肘子、燕窝鸭丝、桂花糕、百合马蹄糕、神草茶汤、荷包里脊”
“够了,太多了,你在这儿报菜名呢?”温暖看着排排站的宫女和太监,每个人手上都是各式各样,精美鲜香的菜肴。
她指着中间的白色盘子,“那个是桂花糕吧?”
袁奇抬手,那个捧着桂花糕的太监走上来,“是的,这个是桂花糕,香甜软糯,口感绝佳,顾小将军要尝尝吗?”
“好,”温暖拿了一块,细细品尝,“确实好吃,但好像比坊间卖的都甜一些。”
袁奇笑道:“是的呢,陛下知道顾小将军爱吃甜食,特意每道菜都做的要比平常都甜一些。”
温暖顿了顿。
系统纳闷道:【你什么时候爱吃甜食了?】
温暖爱吃美食它知道,但是温暖没有什么特殊指定口感喜好。
温暖咬了一口桂花糕笑道:“她爱吃甜食。”
【这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知道“她”爱吃甜食,但和温暖爱吃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啊?
“她爱吃甜食,”温暖眉头一挑,得意洋洋,“我爱吃她啊。”
系统:【】
它就是贱的。
袁奇看温暖吃的开心,“顾小将军吃的可欢喜?”
“欢喜,”温暖随便点了几道菜,“赏你们的,陛下生辰宴,劳烦你们看守我,大家都不容易。”
袁奇一怔,神情有些动容,感叹道:“老奴多谢顾小将军打赏。”
温暖摆了摆手,捧着桂花糕一边吃着一边听嘉泽园的曲子,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天色越来越深沉,夜色微凉。
萧楚俞坐在高台之上,枯燥又乏味的看着台下的歌舞,舞伶舞蹈优美,身姿曼妙,吸引着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懒得看,眼神不断瞟向清和池,荷叶硕大连天,将她的视线牢牢挡死,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顾温暖那家伙定是坐在池边,一脸新奇又悠闲的听歌赏曲,好不快活。
须臾,一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将纸条递给萧楚俞旁边的女官手上,女官颔首,将纸条递给萧楚俞。
萧楚俞打开纸条,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吃了两盘桂花糕,很是喜欢,给袁奇赏了几道菜,共庆陛下生辰宴。]
萧楚俞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甜糯不腻,确实美味。
“她若是喜欢,叫御膳房再多做点送过去。”
女官应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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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盘桂花糕下肚,着实是有些撑得慌。
一个小太监急哄哄的赶来,和袁奇说了一些事情,她看袁奇瞬间阴沉的脸色,应该是遇到不好处理的难事了。
“袁公公去忙吧,我不用你时刻看守着,毕竟这周围又是禁军又是暗卫的,我跑不了的。”温暖笑了笑,“放心。”
袁奇斟酌片刻,艰难道:“实在是难事,那老奴只能先去处理,劳烦顾小将军在这儿等等老奴,老奴去去就回。”
温暖点头道:“去吧,别怕,我不跑。”
袁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假山旁的时候还不禁探出头来看看温暖是否还在。
温暖也理解,毕竟她武功高强,还有系统帮忙,哪怕皇城的禁军暗卫全部出动,可能都拦不住温暖。
袁奇一走,只留下了几名小太监站在一旁伺候,给她端茶递水。
清和池像是一道分界线,隔绝了热闹和冷清。
萧楚俞那边歌舞升平,热火朝天,而她这边形单影只,冷冷清清。
“顾温暖?”
唤她的人声音很熟悉,清脆悦耳,细细听下来好像还有一丝哽咽和不敢置信的颤抖。
温暖转身一看,还是个老熟人,当年差点嫁给她的枫雁郡主。
“枫雁,”温暖笑了笑,“好久不见。”
温暖来到这个世界比较早,算起来她是与枫雁一同长大,两人打小就定了娃娃亲,这婚约还是由太后亲自许下的,打算等到枫雁及笄后让她们俩立即完婚。
结果漠北战乱,她随父亲一同出征戍边御敌,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她和枫雁就天各一方了,三年前她回京述职,把萧楚俞的真实身份揭露,将京城这摊本就浑浊的水搅翻了天就离开了这个任务世界。
再后来萧楚俞执掌大统,成为明安国的女皇陛下,她一改之前温柔贤良的性情,为了铲除异己,报仇雪恨,她分进合击,步步为营,对待敌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情,其狠辣手段使朝堂百官胆战心惊。
萧枫雁的父亲平郦王为了明哲保身,不被枫雁与她的婚约牵连,所以上奏求情萧楚俞解除她和萧枫雁的婚约,从而以证明自己的忠心和清白。
平郦王本以为这个婚约很难解除,但是萧楚俞大笔一挥,轻轻松松解除了这段婚约,平郦王拿到圣旨的时候还恍恍惚惚,以为萧楚俞想要对他下手,结果是他多想了,毕竟萧楚俞这人虽狠辣绝情,但不会伤及无辜,终归是平郦王当年没有参与东宫事变。
时过境迁,温暖好像也有五、六年没见过萧枫雁了,如今一见,都出落成美丽的大姑娘了。
样貌清丽脱俗,身段窈窕有致,一双大大的杏眼盛满了眼泪,泫然欲泣。
“怎么了这是?”温暖看她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递过去,打趣道:“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面还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