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龙哆哆嗦唆道:“是、是……贞儿有我的孩子……父亲、父亲不可杀她……不可以……”
但陆望龙只是缩在那里小声喊着,并不敢挺身而出护在柳贞儿身前。
陆铭忠丢了剑,剑落在地上,发出咯当一声,陆望龙又被吓得身子一缩。
“那就将柳氏关押起来,直到生下孩子,我便亲手了结她!”陆铭忠踢了陆望龙一脚,陆望龙吃痛闪躲,陆铭忠又怒道:“你宠妾灭妻,枉为人子、人夫、人父!即日起你也关在家中,谁都不准放你出去,对外告病在家,待我请族老们上京,将你逐出族谱!”
陆铭忠说完,便喊外头人进来,将陆望龙与柳贞儿押到后院去。
下人们听见,一时不敢上前,但陆铭忠从庄子带过来的心腹,二话不说,立即过来挟着陆望龙与柳贞儿起来,其他人只好上前帮忙。
陆望龙与柳贞儿呼喊不断,陆铭忠的心腹便拿布塞了他们的嘴,一点都不留情。
陆铭忠走到陆行墨面前,对他保证:“孩子毕竟是一条命,等柳氏生下来,我立刻将她弄死……”
陆行墨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指着还跪在一旁的陆庆跟陆天保,说:“我答应陆天保留他家人性命,但陆庆不可再为侯府总管,此事还需母亲多加担待,且先另派人转移钥匙名册等物。”
陆姚氏见陆行墨提起她,连忙应声,听着陆行墨说话,一句反对都没有,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并不要紧。只是这陆庆父子跟他妻女……”
陆行墨向陆山使个眼色,陆山便上前说:“侯夫人,他们便交给小的,陆天保做的事不能对簿公堂,小的会安排陆庆与他妻女去处。”
陆姚氏见这烫手山芋有人接手,松了口气,忙回道:“我这就让人将陆庆妻女带过来!”
陆姚氏便急匆匆出去了。
陆铭忠担心陆行墨的反应,站在那儿,似乎还想说什么,陆行墨这才看着他,温声道:“祖父为侯府辛劳多年,也该歇着了。”
陆铭忠不明所以,怔忡地望着他,但陆行墨已背手也走了出去。
陆铭忠有种预感,怎么好像还有什么事会发生……?
且说前段时间,陆铭忠听了陆行墨的建议而去调查陆守恩的来历,陆铭忠得了结果后,对身为陆守恩嫡母的陆姚氏说道:“那孩子的生母是陆庆帮忙找的,当时望龙说想纳良妾,陆庆便寻了个农家女,姓方,望龙将人放在外头的房子,后来那方氏生产后不久就死了,既是陆庆安排,那么恩哥儿应是望龙子嗣无疑。”
那时陆铭忠也还不知道陆庆跟柳贞儿的牵扯,他用自己的人去打听,知道是陆庆一手安排,只是生气陆庆随着陆望龙胡来罢了。
陆姚氏听着陆铭忠的话,知道公公这么说,大约是妥协要将陆守恩上族谱,便识相道:“既如此,那方氏也该一并上族谱,否则恩哥儿也不知该记在谁名下。”
陆姚氏这么说,就表示自己不想让陆守恩记在她或者柳贞儿的名下。
陆铭忠因着还在与陆望龙掰扯陆行墨请封世子的事,便道:“那不急,若恩哥儿能上族谱,自然也要一并将方氏写上了。”
陆姚氏听到陆守恩不会记在柳贞儿名下,便安下心,但还是挺介意的,毕竟多个庶子就是多个人分财产,一想到儿子陆向斌将来会吃亏,陆姚氏就更讨厌这个陆守恩了。
陆铭忠不知儿媳妇所想,只是仍在烦恼该如何迫使陆望龙请封陆行墨为世子。
他威胁陆望龙若不照做,那么陆守恩就不能上族谱,陆望龙便去问柳贞儿该怎么办。
柳贞儿有了身孕,本就不大在乎陆守恩上什么族谱,但世子的位置,现在绝不能让给任何人,于是在陆望龙耳边搧风点火,说让陆行墨成为世子,侯府落到陆行墨手里,她跟陆望龙都不会好过,让陆望龙坚持不可答应陆铭忠。
于是陆望龙硬着头皮,就是不妥协。
情况一时胶着,陆铭忠也无可奈何。
而说到陆守恩,他搬进侯府也有些日子了,因着先前刚搬进来就发烧,他不曾去见侯府其他人,现在病好了,也没有人带他出去,使他镇日惶惑不安。
陆姚氏不会在吃穿上亏待他,后来又有陆铭忠这个祖父来看他,虽然态度并不和蔼,问了他在外宅的生活,如何长大等等,陆守恩一一答了,陆铭忠看着他许久,叹了口气,让他等着,只说上族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陆守恩在外宅的生活,十分枯燥,生母早死,下人们都是从乡间买进来的,对侯府知道不多,也不能说什么内心话。
陆望龙这个父亲,极少来看他,只有柳贞儿,固定每月来探望他,给他心中许多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