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两年,海儿却受了重伤回来,高家人急得不行,花了许多钱医治他,又让他休养在家。
此时村民们都怀疑海儿这两年出去,是干了什么坏事,村民们怕牵连,一直逼问高家的人,想排挤海儿出去。
而在此时,高家长子中举,一家人都欢欣鼓舞,调令下来,说高家长子被派官虞州庆县县令,这海儿或许是因在村中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主动说要陪伴高家长子赴任。
高家人都很赞同,若海儿能在外地找到安身立命的本事,总比在三西村落魄一生的好。
再后来,便是村民们知道的,高家长子后来入了京城作官,将高家人都接去京城,村民们便没有之后高家人的消息了。
所以户籍上高家有十六口人,但上京的时候,却是十四口人,少的便是高家长子高士宁,与收养的孩子海儿了。
赵永乐与陆行墨核对过时序,发现高家收养海儿时,正是肃孙被北夷灭亡之时。
而海儿离家两年的时间,恰与禄菲从北夷王宫逃跑那一年对上。
三西村隔座山就是旧肃孙国境,这海儿很可能便是逃亡的肃孙子民,被高家人好心收养,之后去北夷救出禄菲,后来又在陪同高家长子去虞州庆县赴任途中,杀了真正的高家长子,冒充高士宁的身分,做了县令,之后一路入京,成了礼部郎中。
高家人善心义举,功名却被人顶替,自己落得一家被灭门。
赵永乐叹道:“这高家人也太可怜了!”
陆行墨看着旧案卷宗里肃孙向大魏求援的纪录,以及北夷蛮王、使节们的供词,一时没有说话。
赵永乐又说:“难怪上辈子我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和亲之前,北夷来说我能带面首去,我本以为北夷在羞辱我,但这辈子考察北夷民情,发现他们王女确实有养面首的习俗,并非要挑衅于我大魏;况且上辈子北夷战力坚强,诸王子争竞王位,那时候应该还没有与大魏兴战的打算,所以才提出了和亲。但是和亲队伍却被炸死那么多人,后面肯定引起了两国战争,现在查出来是肃孙的旧皇族因对两国怀恨在心,因而挑拨两国,那就说得通了!”
陆行墨赞同道:“大致上应是如此没错,郡主说的对。”
赵永乐又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上辈子也是因为皇祖父中风后不久便过世了,父王才提前登基,那时候皇祖父是因为北夷侵略,夜不成眠,才引起反复多次中风,我本想着这辈子北夷蛮王都掳了来,皇祖父应当能活得更长久些,没想到皇祖母却意外被毒害身死,皇祖父竟也与前世一般,都中了风。前日我才听太医们说,其实此前皇祖父就因北夷蛮王掳来,大喜之下有痰迷的征兆,只是皇祖父不许太医们说出去,之后国事繁忙,皇祖父睡得极少,身子已相当疲惫,当皇祖母出事,皇祖父立刻中风了,也是合理之中……”
陆行墨见赵永乐神色不虞,便关切地说:“这也是皇上注定的命数,郡主何须苦恼?”
赵永乐抬眼去看他,眉间郁郁。“你难道不担心?皇祖父两辈子都是中风,咱们上辈子年纪轻轻就被炸死……”
陆行墨起身过来搂住她,柔声道:“但是只有咱们带着记忆重生了,便表示咱们的命数并非上辈子那般惨死,这辈子走到现在,咱们不是一起改变了很多事吗?上辈子不知道奸细是谁,如今那奸细只能逃亡在外;而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以及您的弟弟,都好好的;还有更重要的,是咱们相知相惜,共同面对难关,这才是咱们两个应该有的命数。”
赵永乐听着这话,微笑起来。
陆行墨担心她继续胡思乱想,便问她:“京郊那三个培养死士的庄子也被咱们控制了,禄菲与海儿没有多少人手,抓到他们是迟早的事,郡主可还有什么担心之处?”
赵永乐仔细想想,这辈子她重生之后,许多事的确都改变了,她没有毁容,弟弟顺利降生,北夷不再是大魏的威胁,就只剩下抓住奸细……还有,赵芷萤。
赵永乐偏头直视陆行墨,握住他的手,眸光有些锐利,慢慢开口道:“我还有件事,是我重生之后一直要做的。赵芷萤上辈子害我毁容,害我母妃流产,这辈子也不停找机会想害我,我是不能放过她的,我要她彻底身败名裂,不得翻身,她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只能看着我越过越好……我这么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要是嫌弃我,趁早说出来。”
陆行墨不由失笑,目光满是宠溺地望着她。“郡主想报复赵芷萤,是理所应当的,再怎么报复都不为过,郡主想做什么,说给我听,我陪着您做。”
赵永乐展颜一笑,容光焕发。
两人当下便将报复赵芷萤的计划一一拟定,只待施行了。
陆行墨便带着旧案卷宗与北夷蛮王、使节的口供出了宫,他走在路上,想起一事,不知为何有些在意。
所有人都推断是禄菲因着北夷蛮王灭了肃孙,又折辱她做妾,才驱使海儿做奸细,意图挑拨大魏与北夷打仗。
但有意思的是,北夷蛮王坚称是这个禄菲主动勾引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