锂硫电池国外也在做,而且已经起步很久。
做个不恰当但很形象的比喻,如果说人类文明点亮这个科技树还需要解锁10个技术难题,而这10个技术难题可以诞生100个专利,那么国外的研究机构可能已经建立了30到40个专利,甚至更多。
在WTO的框架下,一旦某家企业在某个领域形成了无法绕过的专利壁垒,对于其它企业来说都将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
比如在芯片领域,高通已经成功当上了其它3C厂商的爸爸,就算流氓到要求你对自己的专利公开授权,你也无可奈何。
因为博弈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而实力不对等的时候,就不存在博弈这个问题。
将企业换成国家,这一规律同样适用,只不过作用主体从市场占有率变成了贸易顺差、依存度之类的东西。
听了吕老的请求,陆舟微微愣了下,在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之后,谨慎地回答道:“虽然我很想帮上你的忙,但我只是对负极材料有所研究,对整个锂电池的研究却并不多,恐怕很难派上用场。”
倒不是他藏拙了,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改性PD薄膜虽然解决了最让人头疼的锂枝晶问题,但锂硫电池的技术难点并不完全在锂负极材料上。
比如首当其中的,就是电极循环性能极差。
硫正极在放电时不是直接生成硫化锂,而是逐步被还原,伴随多硫化锂中间产物的生成。而多硫化锂会溶解在绝大多数电解液中,发生溶解流失。这些溶解的多硫化锂会扩散到负极还原、再在正极氧化。
这种现象,最终会导致正极材料和负极黏在一起,虽然不一定会造成安全问题,但却会让整个电池变得不可循环。
而这,也就是萨罗特教授在S会议上反呛克雷尔教授的“穿梭效应”。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以从正极材料上入手,也可以从电解液上入手,选择虽然很多,但想要解决却并不容易。
陆舟通过扫描枪从残骸上解析下来的半张图纸,大概率是远超于当前科技水平的锂空气电池,并且至少跳了两个段位。
锂空气电池虽然同样适用锂做负极,但并不以硫做正极,甚至连电解液都不知道有没有,自然不需要考虑“穿梭效应”这个问题。
“这个重担当然不会放在您一个人的身上,”吕老笑着说道,“这次研究会有华科院理化技术研究所、纳米科学研究中心等超过二十多个国家级科研单位投入项目组中,针对新能源领域的各项技术难点进行集中攻坚。锂硫电池是我们新能源战略布局中的重要一环,除了您之外,各大研究单位都有专门的课题组,针对这一课题进行技术攻坚!”
“说起锂电池这一领域的专家,我们专家组中的教授们一致推荐您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不是让您改变自己的研究计划,只是希望如果您有新的研究计划,可以优先考虑下锂硫电池这个方向。无论您是要人还是要钱,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满足您的条件!”
听到这话,陆舟不禁暗暗咋舌。
原本他以为吕老说的只是普通的扶持政策,没想高层已经将它当成一项国家重点工程来做了。
如果说前者只是给奋战在前线的科研工作者们空头补给,那么后者便是相当于由国家意志组织一支由各级研究单位组成的“集团军”,在新能源领域打一场大规模的会战。
外人可能无法立刻感觉到这其中的影响,但对于业内人士来说,这手笔却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陆舟而言,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儿,吕老的说法很明确,在研究之外的地方可以向他提供最大程度的优惠。
虽然他不缺钱了,但来自政策面的支持可以帮他免去不少麻烦。
对于吕老的提议,陆舟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