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国际机场。
候机室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位不起眼的老人,在他们的手边放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
若是有物理学界的人路过这里,一定会惊讶的认出两个人的身份,甚至于掏出量子力学的课本上前要个签名。
然而遗憾的是,知识和机会,永远都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的。在同一趟航班上,碰到能认出两人身份的同行的概率,可以说不到万分之一。
即便再过几天沪上的IRC总部就要召开第一届亚洲高能物理研究峰会,这种概率也不会提高多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正是多亏了这些,才能让威腾在这嘈杂的候机厅里,偷得半分在普林斯顿都很难享受到的安宁,静静地看点什么而不用担心被前来讨论问题的人打断思绪。
坐在威腾教授的旁边,同样去沪上开会的弗兰克·维尔泽克,朝着他手中的那本期刊看看了一眼,眼睛下意识的眯成了一道缝。
《基于碳纳米管薄膜的37Ghature》比肩的高度,很难说这种语言上分裂的趋势,在宏观上不会进一步扩大。
而这也是最让维尔泽克感到焦虑的地方。
事实上,产生类似想法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这种焦虑的情绪,在IRC刚刚揭牌成立的那会儿,就已经在物理学界悄然弥漫了。
看了自己的老朋友一眼,威腾很明显地看出了他心中真正在顾虑着什么,然而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将手中的《Future》翻了一页,他随口说道。
“语言从来不是阻碍学术繁荣的障碍,事实上欧洲学术最繁荣的时期,正是欧洲最分裂的时候……但同时,那也是文化与思想的火花迸发最灿烂的时候。”
“何况多学一门语言有什么不好呢?我在的时候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法语,虽然现在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但想来再学一门语言应该也用不了太久……我劝你也试着学一点中文,哪怕不考虑月宫号的第一手资料都是中文发布,现在IRC在国际物理学界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等到月面强子对撞机竣工,我们去沪上的日子可能会比去瑞士和法国加起来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