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贝尔教授的笔记中那副素描画的由来成了一个迷。
在笔记后面的部分可以看出来,这位学者似乎将梦境的一切全部寄托给了神明,彻底放弃了对这条线索的探寻。
结合时代背景,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陆舟自己是无神论者,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阿贝尔教授的心态。
将不可知的神秘寄托给某种强大的存在,是人类文明的共性。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假设系统来自某个“高等文明”或者“未来人”,未肠刮肚地想了好一阵子都没一点印象,贾科比诺迟疑了片刻继续问道。
“它的作者是?”
“格罗滕迪克教授,写于哪一年我不知道……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贾科比诺笑了笑,从善如流说道。
“能听陆院士讲课的机会可不多。”
看着这位满脸笑容的贾科比诺主任,陆舟淡淡地笑了笑。
他很清楚这笑容背后的讨好是因为什么。
不过虽然看穿了这一点,他也不至于情商低到当面去拆穿。
清了清嗓子,他用平稳的声调,节选了其中最喜欢的一段念出了声来。
“……每一门科学,当我们不是将它作为能力和统治力的工具,而是作为我们人类世世代代所努力追求的对知识的冒险历程,我们便能从中得到一种纯粹的和谐。这种和谐从一个时期到另一个时期,或多或少,巨大而又丰富。并且在不同的时代和世纪中,它们所展现给我们的不同的主题,以及那微妙而精细的对应……就仿佛来自虚空。”
仿佛来自虚空……
这句话陆舟读了两遍,第一遍用的是法语,第二遍是结合他自己的理解给出的翻译,总觉得每一次读起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味深长。
虚空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过对于贾科比诺来说,想要对陆舟心中品出的那一丝意味深长感同身受就有点稍微困难了些。而且相比之下,他更惊讶于陆舟的法语。
之前两人交流一直用的都是英语,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这位陆教授的法语居然也是如此的流利。
“……你的法语很很流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在工作的那段时间吗?”
陆舟轻轻摇了摇头。
“大概上个月吧。”
贾科比诺:“……?”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上个月月底,他决定来法国的时候才开始学的。
当然,这句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否则陆舟不确定他的下巴会不会掉到膝盖上。
看着贾科比诺主任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陆舟淡淡笑了笑,没有再去管他,而是继续看起了手中的这本自传。
就在两人的话题进行不下去了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司机,很是时候的开口说道。
“我们到了。”
……
圣利济耶教堂就坐落在奥米特斯的小镇上,并不是什么出名的旅游景点,只是一座当地人会去做礼拜的小教堂而已。
站在教堂的门口,望着从车上走下来的陆舟,目光浑浊的老神父一眼便将他这张脸给认了出来,走上前去说道。
“你可算来了,我都差点被你给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