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笛回来之前,严贺禹回到自己的位子。
蒋城聿和傅言洲在讨论《大梦初醒》的预告片花,主演是沈棠,也是沈棠退圈前的最后一部作品。
今天蒋城聿有心情聊这部剧,是因为剧里沈棠跟男主没有亲密的戏份,都是争锋相对的画面。
感情支离破碎,欲望沟壑难填。
严贺禹坐下来,他们俩暂时打住话题,他问蒋城聿,沈棠给温笛带了什么礼物。
蒋城聿也不清楚,沈棠把所有礼物都放在一个礼品盒里,给他时已经包装好,应该是包和衣服之类。
她们经常互送这类礼物。
蒋城聿直言:“你有什么想法不用拐弯抹角。”
“没想法。”严贺禹瞅他,“你以为我是想帮你送礼盒给她?”他没那个打算,送过去只会招温笛烦。
“温笛应该很长时间没收到惊喜,我是想问问沈棠给她带来的东西多不多。”
蒋城聿:“应该不少。”
严贺禹点头,表示知道,他把餐盘挪到蒋城聿旁边的空位。
傅言洲看他架势,是要换位子。
严贺禹原本是跟傅言洲并排坐,现在他坐到蒋城聿那边。
傅言洲噎他:“跟我坐还委屈你了?”
严贺禹说:“近朱者赤。”
就差说近墨者黑。
这不是简单换个位子,是在表明态度。
傅言洲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为自己争辩,他觉得新鲜的是,“你要洗心革面?”
“心不好洗,面也不好革。能脱胎换骨的男人,肯定不是我这种情况。”
傅言洲接他的话:“所以我说,跟我坐一起,不委屈你。”
他所知道的脱胎换骨的人,无一例外是遭遇了重大变故,基本跟家里有关,也有是自身原因。家世没落,原本优越的条件不再,不得已,只能改变自己。
其实哪是改变自己,是向现实妥协而已。
从高高在上,到体味人间疾苦。
他还没听说过,谁家世正显赫,谁站在金字塔顶端,会突然洗心革面要好好做人。
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不过,要是在家世和自身优越感都在的情况下,愿意改变一点自己,也算是真心实意改。
傅言洲又道:“你想要改,不容易。”
不然,又哪来本性难移这个说法。
严贺禹握住红酒瓶的包布,给他们俩倒上酒,自己也来半杯,这才说话,“慢慢改,做个不差劲的人。”
他放下酒瓶,拿起酒杯朝蒋城聿那边略微倾斜了下,说:“争取不比他差。”
蒋城聿能重新追回沈棠,至少没那么差。
他处在名利圈,要说把自己变成一个多好的老好人,他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严贺禹忽然想起来问,“你们刚在聊什么?”
傅言洲说:“《大梦初醒》今晚发了预告片花。”
上了热搜,他们才看到。
温笛还没看到这条热搜,跟肖冬翰吃饭她忙着整理《欲望背后》的思路,没顾得上看手机。
回家路上,她接到秦醒电话,说片方发了预告片,超出他预期。
“现在不方便,在开车,等回家我看。”
回到家,二姑妈和爸爸都在。
妈妈这段时间在国外出差,爸爸暂时住在爷爷家。
“宝贝,你今天上了两个热搜。”二姑妈招招手,让她过去坐。
温笛点开手机,“不是一个吗?”
“《人间不及你》也蹭了一下热度,打着你的旗号,把你吹捧一番。”
《大梦初醒》和《人间不及你》两部剧,一部现实残酷,一部细腻美满,爱情的两个极端。
让人怎么都想不到出自同一个编剧之手。
温长运反复看观看只有两分多钟的片花,他说:“这部剧我打算追。”女儿那么多剧,他基本是带着任务看完,爱情剧有点不适合他这个年龄。
是他心态不再年轻的缘故。
但这部《大梦初醒》,不再浮于爱不爱的表面。
里面情感和现实的碰撞,因为导演的表达手法,很是尖锐。
画面很有质感和氛围的碎裂感。
这部剧还在江城取景,当初剧组在这拍了大半个月。
温笛看完热搜,“快把我夸成花。”
温其蓁笑说:“你本来就是花,不用夸。”
温笛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是蒋城聿来电。
“蒋总,你好。”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棠棠跟我说,给你的礼物,“《大梦初醒》是你演的好,你怎么还让人吹起我来了?”
沈棠:“我都退圈了,要那些热度没用。哪是吹,你要写得不好,谁好意思吹,那是尬吹。我跟秦醒商量过,按照你的意思来,我们公司自己拍《欲望背后》,你现在是块金字招牌,得把热度给你。”
“对了。”她跟温笛说:“《人间不及你》剧版大丰收,有好几家公司跟我接触,打算拍电影版。”
《人间不及你》,她当初只授权了电视剧版权,温笛问:“还是关向牧要买?”
“他有这个意向。”
“不卖给他。”
沈棠笑,“行,除非他愿意花巨资。”
她有消息进来,是蒋城聿:【试件衣服都能把我试忘?你试穿了快四十分钟,还没穿好?】
沈棠这才结束跟温笛的视频通话。
温笛关上手机,在镜子前站了会儿。
等思绪回来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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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温笛被六点钟的闹铃叫醒。
今天的金融论坛九点钟开幕,她早起准备,化了一个淡妆,头发打理了好一会儿。
下楼,爸爸和二姑妈已经坐在餐桌前。
温其蓁眼前一亮,盯着侄女打量,“再戴副眼镜,妥妥的霸道女总裁。”
“我哪有那个气场。”
“不不,很足。不信你问你爸。”
“我爸不敢说实话,只能附和你说。”
温长运笑,“我敢说实话。”
他觉得女儿其实很适合穿这个风格的衣服。穿上西装,很有其蓁的气势。
温其蓁站起来,把侄女的长发再给整理一下,“沈棠昨晚着急让蒋城聿给你送礼物,就是这套西装?”
“嗯。她让我今天穿。”
温其蓁说:“以前觉得你穿裙子好看,现在发觉西装好像更适合。”
温笛开玩笑:“可能是我黑化了。”
“先坐下来吃饭。”温其蓁给侄女拉开椅子。
温笛脱下西装,坐到餐桌前。
温长运已经吃完,今天要早去会场,没等着温笛一起。
他有个发言,主办方让他提前一点时间过去。
温长运一走,餐桌上只剩姑侄俩。
温其蓁说话无所顾忌,“今天肖冬翰还不得彻底沦陷。”
“姑妈,一大早你就拿我开玩笑。”
“瞒我是瞒不过的,他又是送你邀请函,又是变着花样约你出去。一个男人在一段时间里,频繁想见一个女人,总不会是要跟她联络友情。”
温其蓁把果汁杯给她,“我直觉不会错。”
肖冬翰这个人,在生意场上阴狠的那面,她不做评价,他私下的为人处世,她不是很了解。
“你多问问沈棠,我也帮着你考察他。”
温笛:“我得试着自己看人,爷爷说,多看几回就能看准。”
再差,也不会差过严贺禹。
温其蓁笑,“这话好耳熟,你爷爷也跟我说过,让我多看几回。”她耸耸肩,但笑不语。
温其蓁还要赶去公司,温笛跟她摆摆手,叮嘱她开车慢点。
温笛七点半出门,今天会场车多,她担心不好找停车位,让司机送她,车子再开回来。
金融论坛在园区的一家酒店举办,还没到园区,车子堵上。
下车前,温笛从包里找出入场证挂脖子上。
今天的开幕式是江城园区的一件盛事,安检严格,经过两道安检,核对无误后,温笛被放行准许进入。
温笛对这儿熟悉的很,她从后门进入一楼的主会场。二楼和三楼还有分会场。
她的座位在侧边的倒数第二排,相对主席台来说,属于偏远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