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离开了。
看着他和盗帅等人的背影,直到他们下楼,司清渠都站在那窗边的方寸之间,没有动,自然也没有送他们。
在方才之后,他们没有情报上的交换,更不会谈什么交易。因为彼此都知道,互相之间并不适合有太深的交集。
当然,或许以后会有,在不经意间,或是有巧合相遇的时候。但起码不是现在,现在,不是时候。
脚踩在楼梯上的声响隐没不见,司清渠就那么站着,过了一会儿,又有上楼的声响,那是楼下的小厮,快步却在上楼时轻了步子,小心走过来。
“先生。”小厮行了一礼。
司清渠看着他略有几分苍白的脸色,道:“服药了么?”
小厮眼底有些羞愧,也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点头。
“他们身份和武功,你不是对手也是正常的。”司清渠道。
小厮还有些不忿。
“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去查这几人。”司清渠语气认真,嘱托道:“他们今日不曾来过,你也不曾见过,这伤,是练功练岔所致。你,明白吗?”
小厮听得眼前人这般认真的语气,嘴唇颤了颤,连忙低头拱手,“属下心中绝无怨怼,先生吩咐,铭记在心。”
这般认真的语气,他以往不是没有听过,但每次必然都涉及了大人物,或是要事,他当然知悉分寸。
“这就好。”司清渠没有再多计较,因为他知道对方会听吩咐。
说罢,他抬脚,到了一旁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旁,但因为桌子先前被苏澈拉过一段距离的缘故,他在走出几步后,不免愣了愣。
“先生?”小厮也是疑惑,不过不敢多问。
司清渠回神,摇头,“信鸽。”
小厮听后,躬身退下。
司清渠铺开宣纸,提笔蘸墨。
很快,小厮抱着信鸽过来,而司清渠已经将写好的纸条卷好,然后递了过去。
纸条塞进竹筒里,小厮抱着躬身退了出去。
明明都是江湖人,追求自由无矩,但偏生在这方寸之间,规矩又如此反复而不可或缺。这难道,就是令人向往的江湖么?
司清渠淡淡一笑,轻轻推开了窗。
稍有晦暗的房间里,终于有外界的光透了进来,而与之同来的,还有从窗外遥远处来的喧嚣。
站在二楼的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与门口这条街相隔的别处,那里或是短街,或是别家府邸、院落,人声隐约可闻,带着属于人的热乎气儿。
司清渠如是享受一般,身子朝前走了走,在微微风里,闭上了眼睛。
而在门口的那辆马车,也早已离去了。
……
冬日的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马车汇入进了人流之中。
“你们觉得,他会泄露咱们的行踪么?”车辕上,盗帅边驾车边问。
他话中的人,指的当然是司清渠。
“应该会吧。”苏澈道。
“应该?”盗帅语调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