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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天魔之梦 epilogue 为何你的世界无人敬仰你?(2 / 2)


在内心祈祷的凯跳到怪物的身旁,弯下身在不断变色的大地上翻滚着躲开了怪物的直击。

『真滑稽啊人类。』

加速势头无法止住的玛查·b冲入地面,背靠着凯开口了。

『你这反应速度靠的是什么?』

玛查·b转身。

这是第二次遭遇。所以这个怪物已经看透了凯手中的东西。

『现在还要依靠蛮神族的力量吗?依靠这已经不在地上的种族的力量?』

精灵的灵药『神血的一魂』。

蛮神族的自我强化药剂。凯用隐藏在手心中的极小注射针把这药剂打入血液内,以此提高了自身的反应速度和心跳。

凯所持有的灵药是拜托蕾蕾专门为人类所准备的。

『马上世界的改变就要结束了。新的混沌时代里,你还想要靠这消失种族的遗产苟多久?』

「……没有消失。马上我就会解放她们。」

『吼?』

「我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时间是有限的。

就在这对话的时间里,草原在变得诡异,大地也在不断变得腐败。

……而玛查·b已经完全被改变了。

……当然我也是。

握着亚龙爪的右手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出现在手上的霉菌般的「某种东西」已经到达了肘部。如果这东西蔓延到全身……凯不敢想象。

「没有时间了。快让开!」

『是啊。也丶只丶有丶你丶一个人会这么说。』

玛查·b扇动四只翅膀。

钢铁的手臂已经变成了翅膀,而在那翅膀上,钢铁的羽毛不断的落下。

『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可能性」。碍事的四种族消失,人类沉浸了和平之中,不足为惧……只是。』

像玻璃摩擦一样的声音。

被精灵灵药强化过的凯的听力,听到了在空中飞舞的羽毛所发出的声音。

『只有你,说丶不丶定丶还丶能丶做丶什丶么丶。』

「……羽毛飞刀吗。」

啪的一声,红色的液体从凯的脸颊上滴落。

并非是子弹,而是玛查·b投出的自己的羽毛。就像是剃刀般锋利的钢铁之刃。

——比子弹更锐利。

——比子弹更快。

让空气阻力无限接近零。经过世界轮回的改变,机钢种的露天矿弹nebullet也从「子弹」升华为了「羽毛」。

难以看清。厚度不满一厘米的钢刃用比子弹更快的速度射出,而且一轮就是数十根。

……不行。不要用看的,先跑起来!

……停下的瞬间就会被攻击到!

为了正面避开血色的机钢种,凯跳向右边。

大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没时间确认那是什么程度的伤,凯为了再次向右边跳去而把身子转了过来——

而在自己面前,玛查·b站着。

「什么!?」

羽毛是诱饵。

将凯不断诱导向右边,随后自己先待在那等凯过来。

『在这退场吧旧种族。』

翅膀挥下。

无数的尖刃组成的翅膀的威力,足以和切断战车的大型裁断机相媲美。人类没有吃得消的道理。

对着挥下的尖刃,凯全力举起了亚龙爪。

「……略式德雷克弹!」

火花炸裂。

在亚龙爪前端爆炸的火炎点燃了玛查·b当作手臂的翅膀。

机钢种以巨力挥下的翅膀和亚龙爪的爆发力互相对抗着。

受到反作用力——

无法承受,倒在地上的一方是凯。

「…………!」

把亚龙爪放下。

凯在地上滚动了起来。到底在地上滚动了多少回呢。头部和背部不停的受到打击,被割裂的口中,唾液里夹杂着血的味道。

『看来这就是你最后的抵抗了。』

毫发无伤的机钢种。

「…………啧……这样也没有造成伤害吗……」

凯咬着牙按住传来剧痛的左肩。

略式德雷克弹的爆破没有效果。

自己是知道的,机钢种外壳的钢铁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爆破而受损。可自己还是相信着奇迹,赌着那万分之一,亿分之一的概率。结果就是这样了。

『我放心了。看来不管你率领着多少他种族,你自己还是个人类。』

「…………」

『就算有了蛮神族的灵药你还是这样。一个法术都用不了。』

机钢种展开不规则的翅膀。像是在炫耀自己那由一个个尖刀组成的翅膀一般。

『你丶是丶人丶类丶真丶是丶太丶好丶了丶。是个渺小的存在真是太好了。要是拥有她们的力量,你也会成为一个大威胁吧。』

「……你真是……口出狂言啊……!」

视线朦胧的凝视着亚龙爪。

倒在地上的凯准备伸手握住枪剑。

「我还——————————……!?」

右手不能动了。

肩膀上仍然能感受到痛苦。可在这之前手臂的感觉却完全消失了。

……怎么了。右手动不了了。

……就像是这手不是我的了一般!?

失去力量无法动弹的右手。

『我说过了吧。那就是你最后的抵抗了。』

逐渐变成了白色。

就像冬天的树干,全部水分都从皮肤表面离去了,宛如生机全部消失了一般。

……世界轮回的改变。把我的手变得不是我的东西了。

……改变速度居然这么快!

赶不上了。

死火山脚的白色墓地离这有上百公里。不管再怎么奔跑,恐怕在到那里之前所有的人类都已经被改变了。

到此为止了吗?

无法停下大始祖的支配,世界轮回的改变将走向终结。

「…………」

『结束了旧种族。你的命运就要在这结束。』

玛查·b停下了脚步。

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只要等到这个人类被世界轮回所腐化就好了。

『接下来你就像枯木一般腐————————!?』

机钢种的话停了下来。

「……别理所当然的……就以为结束了啊……」

将亚龙爪的剑尖刺入地面。

用左手抓住亚龙爪当成拐杖,凯站了起来。

「惯用手……不能一直依靠。做过这个训练了……就算只有左手……我也能行。」

『————』

「怎么了机钢种。怎么突然呆住了。」

『……你不可能还能动。』

怪物第一次露出了困惑。

『你是人类。受到我翅膀攻击倒在了地上,还被世界轮回改写……你不可能还能起身。就算你再怎么虚张声势,肉体也是有界限的……难道你把精灵的灵药!?』

「对。我给自己注射了原液。」

精灵的灵药——

给予凯的『神血的一魂』是被蛮神族稀释了四十倍的低效药。而凯自己将稀释前的原液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心脏咚咚地剧烈跳动着。

从大动脉开始到毛细血管,所有的血管都胀大了起来。

现在心脏就算当场破裂也不奇怪。远超常态人类的心率和血压让无法行动的身体强制性的动了起来。

……心脏……好痛……

……就算努力抑制了用量,还是有这么强的效果吗……!

「和你说的一样机钢种。」

意识变得稀薄。

模糊的视线。因为灵药的副作用产生了猛烈的呕吐感,像是要把喉咙深处的胃液唾沫一起吐出来似的。

「要是没有这个灵药的话我也就无法动了。说到底要是没有凛奈,最开始我就战胜不了冥帝……现在也是一样。」

『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和你说过的一样啊机钢种。」

「留丶在丶这丶个丶世丶界丶上丶的丶就丶只丶有丶我丶了丶啊丶……!」

预言者西德知道的真相。

凛奈这五种族共存的可能性。现在知道这些的只有凯一人了。

「所以只有我来做了。现在在这,打倒你把她们全部解放出来!」

『没用的。』

「决定这个的不是你。」

把被当成拐杖的亚龙爪拔出,凯从大地上跳了起来。

是因为燃烧生命所产生的脚力,还是说决死的意志,亦或者是精灵的灵药产生的剧烈的兴奋作用呢——

『你!?』

从跳跃到疾驰的加速,在那一瞬间确实超过了人类的极限。比起玛查·b的反应更快,凯来到了它的怀中。

对人类的轻视让机钢种的反应变得迟钝。

——亚龙爪的剑可以够到了。

玛查·b的迎击没能赶上凯左手横扫出的一击。

『但丶——』

「但丶是丶——」

还丶不丶够丶。

人类的叹息和机钢种的嘲笑同时响起。

……亚龙爪只能打中一击。而这绝对无法打倒这家伙。

……还欠缺着。某个绝对的要素。

借用精灵灵药的力量而强制性地站起身。

在这朦胧的视线里,还能继续前进便已是奇迹。

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单凭亚龙爪这一人类智慧的结晶所无法战胜的敌人在此。而另一边,就算在这绝望的情况下凯也要继续抵抗的理由。

自己快要发现了。

……从最初开始,机钢种还没出现时。

……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马上就能想起来了。真的只差一点了。

未来还没有封闭。

能抵抗这绝望的命运的条件是什么?

把被大始祖封入墓地的四种族解放,将凛奈救出,阻止世界轮回的改变所必要的是什么?

连接着所有的最后的钥丶 匙丶到底是什么。

……预言者西德?不对。他已经把全部都托付给我了。

……那么会是什么。我知道,却没在意的东西。

现在人类的智慧就在这里。

而异种族的智慧,也有精灵的灵药。

「应该有才对。我没注意到的东西……!」

『?你在————』

不去听机钢种的声音。

凯在侧耳倾听的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追着记忆。

回想起自己记着的一切。

在被延长到永远般的时间感中,记忆的原风景浮现——

一切开始的地方。

"被命运的憎恶所卷入之人啊。不要放开那把剑。"

"将世界坐标之匙——"

在恶魔的墓地所听到的声音。

现在自己已经知道那是预言者西德的声音。

……世界坐标之匙可以斩断命运。可以对抗命运的憎恶,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这把剑?这丶把丶剑丶是丶什丶么丶。

世界坐标之匙不正是因憎恶所诞生的剑吗?给予预言者西德,使五种族大战走向错误结局的大始祖所设下的陷阱。

只是。

记忆还在继续。

"…………谁来……求求你……救救我……"

"……帮帮我。把这个锁……"

和被囚禁的凛奈的相遇。

自己解救了祈子阿丝拉索拉卡唯一的同族,拥有对抗世界轮回的力量的少女。

…………不对,等等。祈子阿丝拉索拉卡的同族?

…………和创造了世界坐标之匙的阿丶丝丶拉丶索丶拉丶卡丶同丶样丶的丶力丶量丶?

从开始到结束。

和凛奈相遇时的记忆转到了凛奈消失时最后的光景。

那个瞬间。

她笑了。好像对自己的消失并不感到恐惧似的。

要说是为什么——

"混血的少女,最后触碰的不是凯的手。"

"而是凯肩上的亚龙爪——"

在消失的刹那,她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原丶来丶是丶这丶样丶吗丶!」

口中吐出血的凯肩膀颤抖了起来。

……我真是个蠢货。

……从最开始。从最开始答案就有两个不是吗。

「别担心了凛奈。」

凯咬紧嘴唇,迈出最后一步,举起了亚龙爪。

「已经没事了。你等着我。」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意志的话。

那一定是它让自己和凛奈相遇了——

「所以回应我吧,另丶一丶把丶世界坐标之匙!」

刹那间亚龙爪放出了光芒。

涂成黑色的枪变成了半透明的剑刃。枪身和枪柄的部分也开始转化为一把新的剑。

——一把散发着淡淡阳光色的长剑。

既是剑的同时看上去还像一把巨大的「钥匙」。

而这神圣的剑身

比世界种阿丝拉索拉卡的剑更大,散发着更强烈的光芒。

——世丶界丶种丶凛丶奈丶的丶世界坐标之匙。

正因是同样能对抗世界轮回的种族,世界种的少女,在消失的前一刻,将自己全部的全部力量具象化,并托付给了凯。

『————————!?』

世界坐标之匙剑光闪过。

阳光色的辉煌之剑切断了机钢种玛查·b的钢铁之躯。

「……没错。一开始答案就有两个。」

世界种阿丝拉索拉卡的剑。

世界种凛奈的剑。

前者是为了肆意改写命运而存在的世界坐标之匙。

后者是为了斩裂这被改写的命运而存在的世界坐标之匙。

那么——

要握住哪把剑呢。

是对人类的理想未来结局吗。

还丶是丶更丶远丶的丶目丶标丶呢丶?

现在,少年做出了选择。

『……真滑稽啊…………人类……明明都那么迷茫了……』

站在凯背后的机钢种发出崩坏音。

构成翅膀的羽毛脱落露出了本来的机械手臂,脖子上的鬃毛也脱落了。

——变成本来的机钢种。

世界轮回的改变被切断后,机钢种也恢复了原状。

在铁矿山时无法启动的姿态。

『怎么……果然……你丶选丶择丶了丶那丶边丶吗丶。』

「————」

『没关系。这也只是让机钢种混入那边而已……作为个人我想要报复,可对种族来说这也不坏。』

在全身化作钢铁碎片崩坏的同时。

玛查·b不停地笑着。

绿色的大地。

干燥的带着土臭味的风把凯脚下的草朝空中吹去。

「…………」

再次能动的右手。

天空和大地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在世界坐标之匙于自己手中具象化的瞬间,世界轮回的改变便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但是这也只是一时的停止。

……世界轮回一定会再次发动。

「大始祖,这就是你们期待的世界吗?将四种族封印,让你们自己君临于顶点。即使这只会不断引起世界的崩坏。」

看向北边。

从由伦联邦的南端,凯看向北边死火山的方向。

「我,决不接受这种事。」

世界坐标之匙可以让未来产生分歧。

未来还没被封闭。能够对抗改写命运的力量现在就在自己凯的手中。这是她留给我的。

……所以,谢谢你凛奈。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剩下的只剩做出选择了。

将这把「命运之剑」握在手中,要走向何种未来呢。

「等着我凛奈。还有蕾蕾和哈伊玛丽露,六元镜光。」

凯大喊道,朝被封入墓地的和被从命运中消除的人。

「我不敢说由我来创造未来这种搭话。我只是想解放你们。在这之后的未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凯咽下这反射性就要说出口的话,闭上了双眼。

「在这之后,请和我一起迈向未来。」

2

库伦马德尔电波塔——

在谈笑风生的北方乌尔萨和南方休露兹的佣兵们身旁,凯无言的快步前进。

滴答……

每走一步,凯的身上就会有小小的黑色水滴落在地上。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佣兵都要躲开自己的理由,大概是自己身上这散发着异味的液体吧。

——机钢种玛查·b的体液。

——凯自己的血液。

血液和燃料油混在一起,变成异样的浑浊液体滴下。

凯走向指挥官室。

在听到敲门声后,打开门的是乌尔萨人类反旗军的指挥官。

「凯!?」

看到凯的样子,贞德睁大了眼睛。

「这伤是……不对,还有你身上的这些液体……我听说你恢复意识了,可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我有话要说。」

「……什么?」

贞德会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当然的。

自己刚想着昏睡了数天的人类恢复了意识,他就弄了一身伤口和燃料油,连伤口也不包扎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说着什么「我有话要说」。

就算想象不到凯想说什么,凯本身的行动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当,当然我会听你说的!但是凯啊,首先要把伤口——」

「这丶就丶是丶证丶据丶。」

「唉?」

抑制不住动摇的贞德呆呆地吸了口气。

对着这样的她——

「你也看到了。预言神说谎了。」

凯将自己的手掌伸出。

凝固在自己手指上的赤黑色碎片,是凯自己的血干掉后形成的。在对大腿上的伤口进行应急处理时沾上的。

「这个世界不是人类我们理想的未来结局。」

说出这句话的凯咬紧了嘴唇。

因为精灵灵药的后遗症,现在自己心脏仍能感到痛苦。只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再在这耽搁一秒。

……因为她们的托付我才能活着。

……真的有许多东西,都保管在我这了。

被托付为人丶类丶的丶代丶表丶。

那么现在在这里做出回应就是自己的使命。不,是宿命。

……相信我,等我过去。

……凛奈,蕾蕾,哈伊玛丽露。

我一定会去接你们。

一定会将你们解放。

「破坏掉白色墓地。让它再也修不好地彻底粉碎掉。」

「!突,突然说什么呢……那封印的四种族不就被解放了!?」

「————」

凯并没有回答语气慌乱的贞德。

「贞德啊。」

直直地盯着贞德的眼睛,凯开口了。

p246-247

「在乌尔萨联邦我们从恶魔手中夺回王都之后的几天,我们说过要一起解放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那个时候,贞德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唉?」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事。」

"让我们结束五种族大战吧。"

「让我们结束五种族大战吧。只是,是用和这个未来结局不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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