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贱卖了那匹布,不知是因为钱不够,还是年少心野,并没有回老家。
他和一些来东北的人一起住了个大通铺,平时就去一些天桥边,繁华的街边,给人表演口技。
他在店里织布的那些年,其实过得蛮轻松的,因为手艺好,织的也快,平时的闲暇功夫不少,经常就跑到茶馆或是天桥边,听人说书唱戏,或是表演杂耍。
这也算是给他积累了一些经验,起码知道哪里的人多,哪里的人爱听什么。
不过这种戏法也就是听个新鲜,听过几次之后,当地的人就不爱往上凑了。
所以那些年,他算是居无定所,常常一个地方的人听的少了,就再换个地方,也干过不少别的活计。
几年过去,他走了大半个东北,见了不少风光,跟人挖过野参,经历过大雪封山,一群人差点冻死在里面,坐过大船,跑过海,越过江,还有些不知是真假的狐仙、黄大仙的事,肖仁小时候,他爷爷就常拿那些大仙的故事吓唬他。
除了口技外,也学了不少其他的本事,生活上也还算可以,不过他经常有了钱就花,也没攒下多少钱。
仔细想想,肖仁觉得他爷爷一直就是个无拘无束的逍遥性子,感兴趣的就下功夫去琢磨,不感兴趣的再有利可图也懒得去凑乎;钱多少都无所谓,够活就好;一身本事荒废也无所谓,活的就是个自在,这点即便在后来他成家也没变。
不过肖仁也记得,他爷爷常跟他说的一句话,便是“人只要有一技之长,走到哪儿都饿不死”,想必当年那么潇洒,也是因为有潇洒的底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