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求着蒋媒官答应的……您不是也一向赞成我开眼界,长见识的吗?”
“这岂能一样。”长公主无奈叹气:“你家中已是答应了?”
衡玉笑笑点头:“是啊,我还同祖父和阿兄说,您也是答应了的。”
长公主嗔她一眼:“你倒贯会拿我做挡箭牌!”
见人有松口的迹象,衡玉便在榻中坐下,挽起长公主一只手臂,脑袋蹭在长公主肩上,一顿软磨硬泡。
“……去可以,身边一定要带足了人。”长公主戳了戳女孩子的额头,到底是妥协了。
“您放心,家中都安排妥当了。”
“其蓁——”长公主开口唤了女官。
“婢子在。”
“使人去备一辆马车,布置得舒适些,该带的都给她带上,要尽量细致。”
女官应下来。
衡玉开口要阻止:“殿下,不搜的,等我老了动弹不得了,岂不自讨苦吃?”
“岂会……”衡玉的眼眶有些湿润,靠在她肩上认真地道:“您才不会老呢。”
“那不成妖怪了?”
“……”
二人靠在榻中说着话,守在殿外廊下的女使们时而能听到永阳长公主的笑声。
吉小娘子总是很擅长逗殿下开心,也只有吉小娘子在时,殿下才能开怀些。
衡玉走时,永阳长公主坚持亲自将人送到堂外,又拉着女孩子的手叮嘱良多。
衡玉点头:“我都记下了,您快进去吧,莫要再着了凉。”
“好,回去吧。”
衡玉下了石阶,走了数步,回过头去,只见披着湖蓝色披风的永阳长公主仍旧站在那里目送着她,年过四十的脸上不见老态却尽是久病的虚弱。
四目相对,女孩子脚下微顿,忽然转身往回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长公主。
长公主讶然失笑:“这是作何?”
“您要照料好自己,天冷了当心着凉,夜里不要总看书,既伤眼睛又费神……”
小姑娘软软香香的,声音认真又悦耳,被这般抱着,叫人的心都化了。
“好,都听我家小猫儿的。”长公主轻轻抚了抚女孩子的头。
“那我走啦。”
长公主颔首:“快回去吧。”
衡玉这才又下了石阶。
目送着那道背影消失,永阳长公主方才在女官的搀扶下回了内室。
室内再无旁人,女官轻声道:“殿下怎就将贴身玉牌给了吉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