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弦后背升起寒意:“如此相似……那多半就是同一人所为了!”
衡玉动作略迟缓地点了下头。
是。
同一人所为……
那么,那个人,是谁?
她死死地抓着衣袖,却无法压制那些逐渐清晰的念头。
“何人竟能同时给圣人及长公主下毒……且长久以来,竟无人察觉。”吉南弦的眼神惊惧反复着:“此人究竟何来如此瞒天本领……”
衡玉忽然道:“太子殿下……”
吉南弦蓦地转头看向妹妹:“阿衡,你是怀疑这皆是太子殿下……”
“不。”衡玉看着他,定声问:“太子殿下此时在何处?”
“我去寻你之前,太子殿下便已出宫赶往长公主府了——”
衡玉眼神倏地一变。
而后催促道:“平叔,再赶快些!”
程平将马车赶得飞快,待临近永阳长公主府之际,心中焦急万分的衡玉打起了车帘往车外看去。
“阿兄!”
看到前方坊内一条岔路上行驶着的车驾,衡玉忙道:“你快看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的车驾!”
吉南弦闻声靠近车窗往外看去,只见得那行车驾驶入了另一条出坊的甬道上:“是,正是太子殿下的马车——想必是长公主殿下情况大致无虞,太子殿下带人回宫了。”
衡玉心下微松:“若是如此,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这句话中,所包含着的另一重意思,此刻只有她自己知晓。
若太子安然无恙从长公主府离开,那便可证明是她多疑……
马车很快在永阳长公主府门外停下。
府门外,果然不见了太子的车驾。
衡玉刚下马车,便走上前去,向迎上来的门人问道:“殿下情况如何了?”
“衡娘子来了……”门人叹了口气:“殿下此前吐血昏迷,而今才算脱离性命之危,由医官施了针,此时已经睡去了。”
衡玉微皱着眉点头:“那就好。”
可此前白爷爷分明说,殿下暂无性命之忧……为何今日突然发此急症?
当真是因皇帝驾崩之故受了刺激,还是另有缘故?
是那“暗中之人”等不及想要对长公主府下手了吗?
衡玉一时想了诸多,正待入府去寻其蓁嬷嬷问一问详细时,忽听身后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马儿嘶鸣——
衡玉身形一僵,动作迟缓地转身,望向那声音的来处。
马儿嘶叫声还在继续,像是受惊竭力挣扎之下发出的声音。
吉南弦也听到了,下意识地看向坊后的方向。
算一算,太子殿下的车驾,此时应当刚出坊不久——
“那声音,该不会是……”吉南弦几乎不敢说下去。
衡玉面上血色褪尽,僵硬地转回头,透过那门人,看向长公主府院内——
府院深深,拱门重重,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而这一刻,这一切景象仿佛皆于她眼前悉数崩塌,瓦解,彻底颠覆,消匿。
衡玉脑中与眼前,都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身后坊外隐隐传来模糊不清的厮杀声,将她猛地从那黑暗的漩涡中拉回。
眼眶红极的衡玉蓦然转身,奔下石阶。
吉南弦面色发白地跟上,边交待道:“平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