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心里哀叹了一声,快走几步到皇上身侧,落后一步。
四人都走进了御花园,大长公主和老和尚奔着御花园中的凉亭走去,皇上则背着手,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德全, 不远不近的跟着。
“听说,你在西宁城墙上为了救自家的随从,给一名千户下过跪,前几日为了救林淮,你给夏冬瑞下过跪,可今日,你却不肯给太后下跪,我想知道是为何?”
皇上说的不轻不重, 听不出是不是恼了。
秦无病却惊出了一身汗,他赶忙躬身道:“无病今日入宫前知道逃不过一顿板子,便想着既是如此的,索性破罐破摔。”
“哦?你的意思是,太后宣你进宫便是为了……让你挨板子?”
秦无病深吸一口气:
“皇上也知太后不喜玉儿,又怎会待见我?定国公的母亲是太后的姑母,我自打见到定国公世子,便一直与他不合,虽说我数次救了他的命,但在定国公母亲的眼中,我是欺负了赵光的,这是其一,其二,永诚侯府的那位侯夫人将自家的侄女嫁给诚郡王做侧妃,我大闹永诚侯府当晚,太后便知道了,对我自是更要恼上几分,所以, 太后突然宣我觐见, 除了收拾收拾我,无病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既是如此,还不如痛快领罚爽快些。”
皇上站住了笑了笑,温和的问:“朕问你为何不跪?”
“一开始是想跪的,唉,也是被那个老太监算计的,他去我家……算了,这也怪不得别人,是我眼中心中都没规矩,再一紧张就更忘了,再后来太后开口了,我便破罐破摔了。”
皇上哼了一声:“你是有恃无恐!”
“皇上说的极是!”
“听说永诚侯府要宴请你?”皇上接着向前走。
“是!我从通惠县带回来些人,都是参与驿馆命桉后续收尾的,虽说跟他们见面的也都是听令办事的,但必定是哪位官员的心腹或者随从,通过永诚侯府的宴请只要认出一个来,便能先找到一根线头。”
“科考舞弊这个桉子,你多久能查明?”
“皇上,这还没开始查呢。”
“朕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多少人参与不是重点,朕要幕后主使之人!只要把他揪出来,朕才能安心的整饬吏治。”
秦无病只想了想便道:
“皇上的意思,幕后这个人用科考之事织了一张网以便他为所欲为,而皇上在磨刀的时候便已经遇到了阻力?”
“朕之前一直在想,父皇晚年包容宽纵,简政施恩,被些臣子利用,助长了贪腐之风,但,不至于如此猖獗!”皇上又站住了,他望向凉亭,老和尚正喋喋不休的跟大长公主说着什么。
“他们或许是忘了,天下大权,惟朕一人受之,断无旁落的道理!做臣子的有了异样的心思,拉帮结派,祸国营私,朕必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