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开了电疗室的门。
这台电疗仪是精神病院买来的旧货,有些年代了,有些地方已经生出锈来。
电疗仪已经半年没用过了,一方面因为棍子足够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出过事。
半年前,一个弟子不听话,棍子打了还是不听话,于是书友们把他拉来电疗室,五花大绑。
结果沈先生把电压多调了两个刻度,仪器跳起了火花,那学生当场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沈先生一开始觉得不可能,只是两个刻度而已,却也心有余悸,他生怕事情闹大,好在弟子救活了,也被电怕了,那件事也终究平息。
这次沈先生吸取了教训,这次只要调整好刻度,保证让顾原幡然悔悟,再也不敢乱来。
就在这时,沈先生的电话响了。
这天下午,全院都热闹了起来。
因为一下午都不见顾原和陈小黛。
3班书友说中午午休以后,就没见顾原回来。
6班书友说中午午休以后,也没见陈小黛回来。
先生们开始动员起来大扫荡,和往常一样,分成片区责任制,一个先生负责一片。
围墙监控并没有记录。
宿舍楼找了好几遍,也没有收获。
天台大门是关着的,三道链锁也被装模作样地搭上,先生远远拿手电照了一下就走了。
这场扫荡一直进行到晚上。
◇
五月的夜晚,顾原躺在天台上看月亮,陈小黛躺在一旁看星星。
热气上蒸,晚风吹得人燥热难当,水泥地面干干热热,汗液又在身上凝了一层层的盐粉,全身都很难受。
顾原又饿又渴,却意犹未尽。
这就是他第一次的情况,一下午还不够过瘾,好似这辈子到今天才正式开始似的。
照他自己的感觉来说,他终于知道当男人的乐趣。
他在一片漆黑的天台站起来,看着下面的书院乱成一团。
弟子、先生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了阵脚,打着手电筒到处乱跑。
这样的动静并不会惊动世界,因为这所书院位于县郊,一片偏远的荒地上。
他走到另一边去,看隔壁的马场。
马场是同一个老板开的。
万籁俱寂,荒野上刮着呼呼的风,马群在棚里静静的不吱声。
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很多烈马嘶鸣得让弟子们都睡不着,直到师傅们把它们都阉了。
为了让牲畜变得温顺、老实干活、不乱发情,古人就已经会给马阉割。现代的赛马也会阉割,可以说是文明的象征。阉割后的马卖价也更好,无论在运动或其它的用途上,对人类都有更大的贡献。
所以除了种马外,所有公马都面临阉割的命运。
阉割是十分人道的,有时候半夜里听到一匹马突然嘶鸣,然后又好多人的声音,过一阵子马不叫了,那就说明阉割手术成功结束。
有时候也遇到桀骜不驯的,但人类有的是手段,麻醉,电击,不管闹腾多久,最后都不吱声了。
罪恶的那部分通常被师傅们拿去红烧或者泡酒,有时候也会看到先生们开小灶,中间一大盘黑乎乎的就是这玩意儿。
因为马场和书院实在太近,久而久之,书院里便流传着不听话的男弟子将会被阉割,变成太监的谣言。
顾原丝毫不怀疑这种手术在他身上施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