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影降临，祭坛现世（1 / 1）
巨岩的阴影，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生机。
李凡将澹台烬按在身后，两人的呼吸几乎停滞。
“师尊？”澹台烬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疑问。
“收敛所有气息，特别是你怀里的东西。”李凡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一块冰。
澹台烬心头一凛，立刻遵从。
他第一次在师尊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
那不是畏惧，而是一种面对同等级猎手时，才会有的专注。
嗖！嗖！嗖！
几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悬崖平台上。
他们落地无声，动作如水银泻地，没有一丝多余。
为首的黑影身形高大，周身魔气内敛，却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目标：魔影卫首领。】
【实力评估：金丹中期。】
这群人对石台中央，那株散发着极致诱惑的剑心草，看都未看一眼。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所有黑影径直走向悬崖边缘，站位分散，彼此间的距离像是用尺子量过，精准无比。
澹台烬瞳孔收缩。
这些人，是死士。
“师尊，他们……”
“看。”李凡只吐出一个字。
为首的魔影卫首领，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完整的圆形令牌，通体漆黑，表面雕刻着繁复的魔纹。
其余的魔影卫，也各自取出了自己的令牌。
他们的令牌都是残片，形状各异。
下一刻，他们做出一个让澹台烬费解的动作。
他们将手中的残缺令牌，小心翼翼地，嵌入了首领那块圆形令牌预留的凹槽中。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平台上格外刺耳。
一块，两块，三块……
所有残片拼合归位，一个完整的，雕刻着狰狞魔神头像的祭盘，形成了。
就在祭盘完整的瞬间，李凡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紧。
怀里那半块得自魔祭坛的令牌，突然剧烈震动，散发出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烙穿他的衣袍。
一股强烈的冲动，催促着他将这半块令牌也扔出去，让它回归母体。
李凡闷哼一声，灵力运转，死死压制住令牌的异动。
原来是这样。
这东西，是钥匙。
是开启某个巨大仪式的，其中一把钥匙。
魔影卫首领双手托举着完整的祭盘，高高举过头顶。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串古老、沙哑、充满了邪恶意味的音节。
那不是人类的语言。
“嗡——”
祭盘黑光大盛，被他猛地抛向万丈深渊。
“以我魔血，祭告幽天……”
沙哑的吟唱，在罡风中回荡。
那黑色的祭盘在下坠过程中，并未坠入黑暗，反而像一颗黑色的太阳，光芒越来越盛。
它在深渊的峭壁上，烙印下自己的痕迹。
一个巨大、繁复、充满了毁灭与不详气息的魔纹法阵，在岩壁上迅速蔓延开来。
轰隆隆！
整座万剑崖，开始剧烈地震动。
山石滚落，大地悲鸣。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剑意加起来还要狂暴、还要怨毒的气息，从深渊的最底部，冲天而起。
那是一股纯黑色的剑意。
充满了死亡，充满了憎恨，充满了对世间万物的诅咒。
“恭迎魔祖残魂降临！”
魔影卫首领狂热地高呼，双膝跪地，五体投地。
他身后的所有魔影卫，也整齐划一地跪倒，动作虔诚而疯狂。
李凡的脑海中，瞬间串联起所有的线索。
柳如烟的算计。
天魔宗的谋划。
万剑崖的秘密。
他们不是来寻宝的。
他们是来……唤醒一个被镇压在此地，不知多少岁月的上古魔头。
剑心草，只是一个引子。
一个引开林逸轩，引开所有正道修士的幌子。
甚至，这株剑心草本身，就是依靠镇压魔头的地脉灵气才能生长。
它既是宝药，也是封印的一部分。
“吼——！”
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打断了李凡的思绪。
守护在剑心草旁的剑麟兽，全身的金色剑意猛然炸开。
它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深渊的，与它力量本源截然相反的邪恶气息。
那是它的天敌。
也是它身为守护灵物，必须铲除的存在。
它不再理会身后的剑心草，不再守护这方寸石台。
它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它要去阻止那邪恶的根源。
平台之上，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跪伏在地的魔影卫，沉浸在狂热的仪式中。
守护兽剑麟兽，投身于深渊的战场。
那株三叶剑心草，孤零零地立在石台中央。
“师尊，剑心草！”澹台烬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
然而，那株晶莹剔透的小草，在接触到从深渊底部逸散出的一缕黑色魔气后，表面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三片剑形的叶子，开始出现一丝枯萎的迹象。
它快要死了。
李凡的目光在剑心草和深渊之间来回移动。
取草，然后走？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符合他一贯行事风格的选择。
可一旦让那所谓的“魔祖残魂”脱困，整个南域，恐怕都将生灵涂炭。
玄阳宗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为了一株即将凋零的草，冒着暴露的风险，然后立刻逃离。
还是留下来，阻止这场浩劫，将自己和澹台烬，彻底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
就在李凡权衡利弊的刹那。
“呜……”
一声低沉的，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咆哮，从深渊底部响起。
这声咆哮，没有冲向与它缠斗的金色剑麟兽。
它带着一丝困惑，一丝探寻，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李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澹台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咆哮声的目标，不是剑麟兽，也不是那些魔影卫。
它在寻找澹台烬怀里的……玄天道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