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师兄——（1 / 1）
又过两日。
李茂深居简出，不是炼丹，就是在研究新的毒药。一切都交给狐灵儿打理。
秦牧天天往外跑，不是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
莫说是五曜，便是六合都被他打了不少。
也因为这一点，李茂只有每日三餐的时候，才能见到狐灵儿，寻常时候，这小狐狸都是跟在秦牧屁股后面。
秦牧打人，狐灵儿打劫。
一人一狐合作无间，业务越发娴熟，这两日李茂总是能见到有小厮或者婢女跑到他们院子里来赎买物件。
正如现在——
李茂在屋里刚刚醒来，就听见外间有人在说话。
“是狐仙姐姐吗？小的是来给我家小姐赎回东西的，你看.....”
狐灵儿的声音传来：“钱少了，你家小姐的剑匣，还有簪子，手镯，都不是凡物，这点大丰币不够。”
李茂从床上起身，披上大氅，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我家小姐只给了这袋子钱，多了实在没有，还请狐仙姐姐行个方便。这剑匣是学院配发的佩剑，不值钱。簪子手镯都是小姐家里长辈给的....”
门外一人正点头哈腰的向狐灵儿谄笑，狐灵儿颠了颠那袋子钱币。
“也罢，你等一会儿。”
李茂看到狐灵儿一溜烟跑进西屋，背后飘着那袋子钱。这只白狐做法，一股旋风卷起一个剑匣和几件饰物兴冲冲的往外跑，交给门外的那人。
那人感恩戴德，道谢之后去了。
“茂公子，你醒啦！”狐灵儿见到李茂醒来，蹦跳着跑来，“可饿了？灵儿现在去给公子置办些吃食可好？”
“牧砸呢？”
“出去和几个士子约架了。”狐灵儿从尾巴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查看起来，“今日要对战的士子分别叫沈万云，越青虹，云却。前两个是从前线历练回来的士子，后一个是前去平叛后归来的士子....哦，这个云缺还是个和尚。”
“牧公子说这三人经历磨炼，本事不赖，和寻常士子千差万别，有让他上手一打的资格！”
“沈万云....”
李茂眼眉一挑，他没记错的话，这沈万云是太学院一个叫做霸山的祭酒的徒弟。
而这霸山祭酒则是屠夫爷爷的徒弟。
按照辈分，李茂和秦牧还得叫对方一声师兄。
沈万云露面了，也就是说霸山师兄回了太学院。
这得去拜访一下！
屠夫爷爷的下半身的线索，就在霸山祭酒手里攥着。
早点和那边搭上线，早点把屠夫爷爷的下半身给抢回来。
“牧砸打完之后，你让他早点回来。”
李茂打发走了狐灵儿，自己去洗漱收拾。
拿齿木挤了药膏刷牙，随便用水拍两把脸蛋，毛巾擦干净后，元气震荡，拂去一身尘埃，重新变得清清爽爽。
李茂穿着打扮好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秦牧回来。
不多时，秦牧兴冲冲从外面跑回来，身后跟着狐灵儿。
狐灵儿做法，用妖风托着几把刀剑，几件饰品还有一件僧衣进了院子。
又有餐盒被她抱在怀里。
率先把战利品送去屋里分门别类的安排好后，狐灵儿当即把餐盒拿给李茂。
李茂用过早饭后，带着秦牧和狐灵儿出了门。
“哥，咱们这是去干什么？”
秦牧跟在李茂身后，狐灵儿盘坐在妖风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李茂。
李茂向来能给他们弄些惊喜，今天带着他们两个出门，必然是有事要做。
“砍人。”
李茂拍了拍腰间的短刀，神秘的笑笑。
秦牧眼睛一亮，“砍谁？太学院六合和六合以下的士子我都熟！可谓是打成一片。”
“哦？”李茂斜睨秦牧，秦牧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笑道：“他们不想和我打成一片，我只能把他们打成一片了。”
“不愧是我弟兄，就是讲究！不过今天我要砍的这个有点特殊。”
“是谁呀？”
“太学院的祭酒！”
李茂见到有国子监露面，当即走上前去，询问道：“敢问霸山祭酒住在何处？”
那国子监见到是李茂，默默拉开距离的同时，也指了指后山。
“多谢！”
李茂拜别那国子监后，狐灵儿却是开口道：“公子要去后山吗？那里我熟！”
“怎么，你去过？”
李茂看向狐灵儿，狐灵儿笑道：“我前几日在太学院的山中溜达，想寻些无主的灵芝仙葩之类的宝物。恰好从后山经过，见到了那后山有一片菜园子。园子里有几株灵草，更有头牛。那牛见我盯着园子里的灵草，便冲我叫了好几次。那牛太过蛮横，让我很不爽，所以就把地方记了下来，想等茂公子和牧公子啥时候有时间了，替我出手教训那厮！”
秦牧惊讶：“菜园子里放牛？那多半是头野牛了！谁会把一头牛放在菜园子里面，这不是监守自盗嘛！”
“所以说呀！”狐灵儿攥起小爪子，“那牛可恶的很，我只是看了两眼，还没动手，他就无端冲我叫唤，八成是想要独吞！”
秦牧兴奋起来，“那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去后山的时候，顺便把那头牛给收拾了！届时，用菜园子里的灵草来炖牛肉！”
“好！！”狐灵儿举双手赞同，李茂看着这两个活宝，无奈摇头。
太学院一草一木那都是有主的，怎么会有无主的野牛？
这俩活宝，为人处事还是大墟那一套。
不过这样也挺好，纯粹、干净，不被延康的大染缸污染。
有什么事情，他来扛着。
狐灵儿带着两人来到后山，后山人来的较少，除了那些幽会的男女，很少有士子来到这里。
后山有几片院落，听说有几位喜欢阴凉的国子监住在这里，除了国子监的院子，便是守山老人的住所。
李茂和秦牧跟着狐灵儿沿着崎岖小路向山下走，走了半晌，然后看到一片瓦红色的院子，院子的左前方被整出一片平地，大约有五六亩，围上栏杆，种了许多菜。
此时正有一头青牛站在菜地里，吃着地里的菜，悠闲地甩着尾巴，驱赶蚊虫。
秦牧看了一眼，打个哆嗦。
这头牛的确是青牛，而且秦牧敢肯定这样的牛即便是玉山上也只有一只，但是他自己未必能打过这头牛！
换李茂来还差不多！
这头青牛一身腱子肉，雄壮无比，像人一样用两条后腿站起来，正靠在一根柱子上，它的前蹄子已经变成了硬角质的手掌，抓着一把绿油油的菜，悠然的吃着。
有了人的形体，此乃大妖。
秦牧目测一下，这头青牛有两三个自己这么高，几乎没有肥肉，全是肌肉疙瘩，而且它的青牛皮呈现出玉色，竟然还反光，油光铮亮，好像是被盘了十几年的美玉一般。
最可怕的是，这头青牛呼吸之时，鼻息如同两道白光，一进一出，再加上它脖子上长着的龙鳞，秦牧敢肯定这头青牛已经在山上修炼了不少年头，呼吸九龙之气，产生了龙化，长出龙鳞。
“去吧！”李茂用肩膀撞了撞秦牧，无良笑道：“去把那牛收拾了，然后拔了菜园子里的灵草，晚上我给你和灵儿做灵草炖牛腩！”
秦牧打了个哆嗦，连忙将李茂护在身前。
“哥，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呀！这么健壮肥美的牛必须要你出手才行，我出手也不是不行，就是怕糟践了好肉！”
“牧公子就是逊啦！”狐灵儿抱着李茂的小腿，斜睨秦牧。秦牧冷哼出声，“你胆子大？有本事你别抱着我哥的小腿发抖啊！”
“我哪里在抖！”
“你都抖的像是筛子了！”
“胡说！是茂公子气血太强，震的！”
秦牧和狐灵儿相互拌嘴，谁也不绕谁。
“何人偷窥洒家？”
突然，那头青牛发出人声，将一把牡丹塞入口中，鼻孔的白光吸入体内，目光如电，向李茂两人一狐投来目光。然后迈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身上的肌肉疙瘩蹦蹦跳跳。
“我兄弟二人前来拜访霸山祭酒！”
李茂朗声开口：“听闻霸山祭酒刀术通神，在塞外草原被称为武可汗，乃是一顶一的好汉！今日，学生手痒，前来讨教！”
“来找老爷讨教的？”
青牛上下扫量李茂一眼，双臂抱胸，鼻孔里喷出白气。
“没错。”李茂摸出腰间短刀，青牛眼睛一眯，“你身后的那小子怎么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还有那狐狸，不是之前来偷菜的那只嘛！”
“我看你们就不是来找老爷讨教的，是来偷菜的吧！”
青牛向前踏出一步，身上肌肉一阵弹跳。
“什么来偷菜的！”狐灵儿不忿道：“我家茂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说是来讨教，便是来讨教的！”
“那也不行！”青牛拳头钻头，发出噼啪爆鸣，“我家老爷正在休息，没时间理会你们！”
“哥！这青牛你不打不行了，太嚣张了。”
“对！茂公子，砍他！”
秦牧和狐灵儿一阵拱火，李茂翻了个白眼，一人一个脑瓜崩。
“出息了是吧！学会拱火了，是吧！”
“可这牛的确很嚣张啊！”秦牧抱着脑袋，一阵委屈。狐灵儿抱着脑袋，认同点头。
李茂不理会这俩，上前一步，朗声开口道：“家师天下第一刀，今日特来向霸山祭酒讨教刀法！希望不吝赐教！”
此话一出，整个后山都听得格外分明。
这时，旁边的瓦红色院子里传来霸山祭酒的声音，迷迷糊糊道：“外面为何这么吵？”
“老爷！有人上门挑战来了，说什么他师父是天下第一刀，要找你讨教呢！”
“竟有此事？”
霸山祭酒披着灰色貂皮大氅走了出来，敞开着胸怀，手中抓着一个半人高的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酒，打个酒嗝，然后将酒葫芦丢给青牛，醉眼上下扫量李茂，道：“你说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刀？”
“没错！”李茂向前迈步，青牛见他这模样，抱着酒葫芦让开位置。
“让我看看你的刀法！”霸山祭酒道：“我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刀！教出来的徒弟也如此狂妄。”
“得罪！”
李茂抽出手中短刀，霸山见到李茂手中短刀出窍，眼中醉意不由得消散两分，赞道：“好兵器！”
“家中长辈打造。”李茂手中短刀刀锋一竖，亮起一道凛冽刀光，“霸山祭酒，献丑了！”
“来！”
霸山祭酒朝着李茂勾了勾手指，李茂踏步向前，手中短刀燃火，化作密集刀光斩落。
夜战连城风雨！！！
快刀燃火，火焰还未催发热浪，便已经化作一团火海，将霸山祭酒团团包裹。
霸山祭酒眼中醉意尽去，抬手一招，院中有长刀飞出落在他的手上，踏步上前与李茂拼刀。
两者刀刃碰撞，迸溅出如星光般璀璨的火花，火花飞泄如长瀑击空。
李茂刀势一变，刀光如浪，涌动翻叠，自上而下倾轧下来。
日耀东海千叠浪。
滚滚刀势催杀而来，霸山祭酒眼中光芒大炽。
李茂贴身，手中短刀反握，刀光凌厉却不暴虐，粗豪狂放却不失细腻柔情。
提刀出禁来，车马轰如雷。只身赴皇宫，手挽君王头！
霸山祭酒忽的哈哈大笑，口中吟诵出声：“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天刀第六法——提刀独立顾八荒。
两人刀刃于一眨眼间再度碰撞上百次，霸山祭酒嗓声雄浑，“四五十年，风雨如晦不重见。过眼飞云，横竖茫茫一线天！”
李茂施展出横竖茫茫一线天，与他的刀碰撞，长吟道：“休要夸口，豪杰劫后是民愿。海天环顾，一路走来一路烟！”
霸山祭酒后退数步，扯下身上大氅。
“哈哈哈哈哈，好刀法！不愧是天下第一刀的徒弟，不愧是我的师弟！”
“我还有一招，师兄且看好了！”
李茂剃刀后退，手中短刀刀格的鬼工球嗡鸣作响。
“师弟，放手施为！”
“家人助我踏青云，胸中志向始抒发！”
李茂手中刀光斩出，烙印虚空，从中飞出一道只有上半身的粗豪汉子，汉子手里提着两把杀猪刀，眼中凶光闪动。
刚一现身，他就哇哇大叫。
“谁敢动我孩儿？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