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吐绿,时间飞快,不过几个眨眼,一会就到了二月十九。
这几天,风平浪静,杨平贵那里一片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人来东方家兴师问罪。
这一天,既是东方静的十岁生辰,也是东方璟要下场考试的日子。
府里下人寅时起来就开始忙碌。
今天的重中之重,是东方璟的童试,东方夫人已经紧张好几天了,反观东方静,还没心没肺地在睡大觉。
童试第一级是县试,一共连考五场,黎明前入场,当日交卷,交卷完即可回家。
东方璟洗漱完整,又去看过东方静。东方静睡觉很不安分,把一只腿伸出了被窝,露在外面。
那脚肉嘟嘟的,连袜子都没有穿,就这么晾在空气中。
东方璟放下烛台,将那只腿放回被窝,又把被子给他掖好,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便将门合上,轻轻带了出去。
东方夫人一夜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东方闻鹰自四年前东方静离家那年起,就不再宿在她房中,而是另外安置在书房里。
这件事让她既惊且怒又无办法,幸好东方闻鹰只是与她分房,对于女色并不上心,这点让她多少放了心。
东方夫人按着时间来东院想叫起她儿子,却见东方璟早就穿戴整齐,还贴心地去看过那个庶弟。
从半开的门缝中,东方夫人亲眼看着她宝贝的儿子,是如何地体贴照顾东方静。
明明自己的儿子也才大了东方静四岁,却整得像东方静的专职老妈子。
东方夫人一瞬间嫉妒起来,心里酸酸的,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对自己都不曾这么上心过。他的世界,仿佛除了读书学习,便只剩下围着东方静转了。
考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方夫人不放心,又亲自检查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儿子排队入场。
东方闻鹰也起了个大早,骑着马,送着儿子过来。
等到东方璟走得看不见,他才冷下脸来,对东方夫人道:“阿静还小,贪睡些也正常,你身为他的母亲,不说关心他爱护他,倒在大儿子面前挑拨起是非,回去给我禁足三天,好好自省。”
在下人面前被夫君明目张胆地下了面子,东方夫人气得身子直发抖:“我如何挑拨的是非?”
她自问对东方静已经够客气了,一不曾打,二不曾骂。当嫡母当到她这种地步,还要她怎么样?
见东方夫人还不思过,东方闻鹰也不客气,拧眉挑明:“你刚才不是抱怨说,枉费璟儿对阿静那么好,连璟儿第一次下场考试都不来送一下,一点兄弟情义都没有。”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东方夫人声音尖了起来,在等着送亲人参加童试的人中,颇有几分扎眼,一时引了几道视线看过来。
“你家兄弟科考那么多年,也不见你送一次,显然,你们也是一点手足之情都没有吧!”东方闻鹰丝毫不给自己夫人留情面。
东方夫人没想到东方闻鹰突然提起这个,嘴硬地回道:“我嫁了之后,自是不方便回去送我兄弟下场。”
“不用说出嫁之后,就是你未嫁,也没送过半回。”
“那……那不是男女有别,不不,那是因为出门不方便,当时我毕竟是未嫁女,怎能抛头露面?”东方夫人磕磕巴巴地找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