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殚精竭虑打起精神对付淮王和靖王，相比之下，东方璟参加殿试的态度就轻松多了。
边提笔作答，他还能边分心思想着东方静带进府的苏诺。
对于这个乍然出现的人，东方璟查了一圈却暂时没有找出什么不妥。不过因为东方静的身体确实改善了许多，他便也没有再让人细查下去。
只是苏诺和东方静之间隐隐的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对于既不同府中长辈亲热，又没有同龄好友的东方静而言，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也许是两个人投眼缘吧，东方璟默默地想着，笔下一丝不苟地用馆阁体写着策论。
应试者自黎明入，日暮交卷，东方璟回到平远侯府，还没走进东院，远远就闻到一股香气。
他上一世因为条件所限，很多东西不能随心所欲地想吃就吃，渐渐习惯了克制食欲，但这股肉香还是让他感到食指微动。
东院的小厨房生起了烤炉，东方静时间拿捏得正正好，果木将几只鸭子烤得焦香扑鼻。
见东方璟回来，东方静眼睛一亮，跳了起来，几步冲到跟前，眉眼带笑，璀璨如星，想要捉他哥的手，却发现满手污渍，生生忍了下来，殷勤地问道：“哥，饿不饿？我特意给你熬了荼糜粥，等一下配着烤鸭吃才不会腻。”
东方璟不自觉地唇角翘起，打了水给他洗手，笑道：“你倒是和花杠上了，专门拿花做菜！”
昨天东方静还做了一笼桂花糕，说什么都要让他吃了一块，说是“蟾宫折桂”，把他弄得哭笑不得，但心里却分明是暖暖的感动。
上一世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考试，从来也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成绩如何，他的压力如何。没想到，这一世反而是一个小不点在操心他。
虽然有些迷信的意味，但心意的确不错。
东方静拿着胰子打了满手泡，说道：“哥，这可是最后一批荼糜了，你每日忙着事，送却春归，负却花时，我不得帮你分享一下吗？”
擦干手，东方静让人把烤鸭取了下来，自己留下一只，另外两只，一只送去给了东方闻鹰，一只给了苏诺，东方杰夫上了年纪，渐有风痰之症，不敢让他吃太多肉食就没送了。
这烤鸭选用的六个月大的麻鸭，体重不过三斤，片下肉来，正好铺了薄薄的一盘。
有墨和有茶布好晚饭，退了出去。东方静拿起碗，为他哥装了一碗粥。荼糜粥用小火慢熬，稠密而绵软，带了淡淡的花香。
东方静夹了一片烤鸭，放到东方璟的碟子中，桌上另摆了两道时鲜小菜，却是府中的厨娘做好送来的。
东方璟因为上一世饿出了胃病，不敢吃重口，这一世口味也偏清淡。他夹起鸭肉，一口咬下，鸭肉外皮酥脆，内里却鲜嫩多汁，味道既醇厚又清新，让他疲累了一天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他叹道：“阿静，你真的是做什么都极出色，若非你是我弟弟，我都要嫉妒了。”
东方静听着他的玩笑话，眨了眨眼，道：“哥哥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一体，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要，我的命都能给你。”
他澄澈的眼中带着几分认真，烛光下，整个人和往日的嬉笑全不一样。
东方璟心中陡然一悸，想也不想，伸手弹了他一个爆栗，低声斥道：“胡说，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我要你的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