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师宁见谢傅眼神逸出一丝狰狞,知道这是暴雨前的宁静,手中贯日兵锋将门户封锁的密不透风。
盾与茅的正面碰撞,只是这茅指太猛了,没有技巧,纯以朴拙,强硬武力直面冲撞。
贯日兵锋左撼右偏,急颤而开,有如暴风雨中含苞待放的尖荷,被迅速撕下一片片花瓣,直达荷心。
花瓣尽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支莲蓬,再无任何罩护,门户大开。
剑鞘着着实实的击在南宫师宁的心海处,如一把尖刀刺入体内,刹那间的灼烧感蔓延到全身每条筋脉。
南宫师宁婉厉一声,身体脱飞像一艘在大海风暴中不能自己的舟船。
双足落地的瞬间,南宫师宁控制着筋脉疼痛所带来的身体扭曲,她绝不允许自己像她的那些手下败将倒地七扭八歪。
修长的双腿如笔直的玉兰树,修身的青衣依然纤尘不染,像姿态美好的青花。
檀口缓缓流出鲜血,鲜血在青巾上染上一朵红花。
一双霜眸如被击散,瞳中涣涣,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娴静。
谢傅身躯笔直昂然,卿虽有不甘,已为鞘下臣,微微拱手致意:“仙子,承让了。”
众人愕然,郝公子胜了吗?
当胜利来得太过轻松时,他们都感觉像做梦一般难以踏实。
这个宛如天人不可战胜的仙女,真的败了吗?
谁能击败她,纷纷转头望向郝风流,这个男人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武道巨匠。
南宫师宁飞身立于塔尖,颀长的身段像一支不折不扣的芙蕖,女子弧理的肌骨将花形撑缀的优美浑润。
她不再目空一切,而是深深的着着谢傅,一种眸中有物的正视。
“看你能不能接住我最后一招!”
看来是要出绝招了,谢傅微微一笑,他这辈子接过的绝招还少吗?嘴上应道:“接住又如何?”
“接住的话,我就嫁给你。”
谢傅闻言一惊,心中暗忖,坏了,被她找到我的弱点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接住的话还由得着你,想怎么玩就……”
话说一半突然刹嘴,暗暗朝一旁的慕容观隐悄悄看去。
慕容观隐清眸一展,紧接着缓缓半垂着,宝相端庄如初,只是那颗金色丹丸又在手心,不知道给谁用的。
只有李潇洒人间清醒,朗声提醒:“潇洒兄,万万不可轻敌。”
谢傅微笑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南宫师宁摘下脸上沾血的青巾,一张完整的脸呈现的众人面前。
肌肤如冰雪琢就,透着慑人心魄的清丽,两片沾血的薄薄嘴唇,凄凉而又惊艳,让人感到楚楚可怜。
众人想不到这个傲若寒霜,目中无人的女子,竟是这样一副凄然我怜模样,一时之间难以将刚才冷漠无情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谢傅是一个以情为先的男人,再美丽的女子在他眼中也只是美丽的女子,若非要说他此刻有什么感觉,大概有一点男人天生的怜惜吧。
南宫师宁剑指谢傅,生与死,福与祸只在胜负。
谢傅抬手,昆吾拔土而出,飞到主人手上。
南宫师宁娇喝一声:“长虹贯日!”
谢傅听见她念出绝招名字,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想学却半吊子的招式。
只见她那把兵锋先是凝聚着一层金刚晶莹,剑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冻结瞬间爆涨三倍。
空气中什么东西被抽离变得异常干燥,干燥得护体真气在这种环境下也异常不适,拼命地往体内躲。
谢傅脑海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南宫师宁身动的一瞬间,那把剑又变得那么红,焕发出灿烂无比的虹辉将满地白雪映照得像染血一般。
虹芒深处的人影,持剑朝谢傅刺去。
一道虹光掠来,昆吾与贯日相触瞬间,贯日兵锋虹光顿隐,剑状如初,谢傅肌肤只感受到一股干犯太阳的炙热,浑身筋脉却异常冰冷肃杀。
一声轰然雷响,热浪余波朝谢傅身后众人掠来。
众人屏住呼吸,睁眼愕然,等待着被烧为灰烬。
慕容观隐似早就料到,扬起拂尘卷起风雪铺天盖地而上,风雪迎上热浪,瞬化水汽烟雾。
一拂、二拂、三拂……
风雪似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滚滚而上。
漫天都是热雾,什么都看不见,众人只感觉有如身处蒸笼之内。
此地寒冷,雾气很快化作霜花飘飘落下,这个时候地面没有积雪,土石之色沉沉,松树也是不染霜雪的翠绿,嵯峨隽秀。
天地一派冰雪消融的春景。
李潇洒惊讶的望向宝相端庄的慕容观隐,原来这个女子从来没有跟自己认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