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龙首山，归一（1 / 1）
告别骆明之后，王启带着女魃还有小孟极越过平地，很快，便看见了远远眺望的族人们，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脸焦急的石千里。
见到王启的身影从远处出现，他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王启身前。
“王启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少年紧握王启双手，眼眶泛红。
“嗯，我回来了……”王启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
“石山族长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父亲他还一直昏迷不醒，但巫祝们说，情况已经比昨日的好多了。”
石千里老实回答，说到石山情况的时候，他脸上浮现些许庆幸之色。
“巫祝们说，好在王启大哥你昨天回来的及时，父亲才能捡回一条命……”
“这样啊，那就好，”
王启闻言也松了口气，对于三阶的铜皮战士来说，石山的情况开始好转，在身体部件没有残缺的情况下，就说明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
而王启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位的情况了，王启看向石千里：“千里，小鱼那边呢？他的腿……恢复的如何？”
“小鱼的腿……”石千里挠挠头，有些欲言又止。
“直说便是，”王启看出少年的犹豫。
“小鱼的腿，巫祝们说……除非能找到能够治疗骨伤的药，或者那种富含灵气的灵果……”
“不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好转，怕是也……”
石千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王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头思忖些许，心中喃喃。
“能够治疗骨伤的药，以及灵果吗……”
而这边，石千里也看到了王启身旁的女魃，他惊叹道：“好漂亮的姐姐。”
然后他又看了看王启，再看了一眼女魃，眨了眨眼睛。
女魃也发觉了少年的动作，她笑着走上前：“你就是石千里对吧，启他在路上和我说起过，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嘿嘿，也没有那么好了，”石千里被女魃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露出腼腆的笑容。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魃。”
“那女魃姐姐，”石千里眼神纯真：“你会成为王启大哥的妻子吗？”
“……”
正走向部族的王启顿时一僵，然后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好似没听见这句话，只是那双耳朵，已经竖到头顶了。
女魃听到少年的询问，她愣住些许，回神后捂嘴轻笑，好似百花绽放：“也许吧。”
“也许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女魃耳根有些泛红，看向另一边已经走远的身影，她轻声回答：“如果启愿意的话，我不会反对哦。”
这句回答，已经走远的王启并没有听见，他已经来到了族群之中，在一声声启巫的关切之语中，安慰族人情绪，以及回答族人们的问题。
后面跟上来的女魃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她身旁跟着闭嘴，在石千里的带领下，来到一座搭起来的帐篷前。
“女魃姐姐，”聊了一路已经熟络的少年笑着指向帐篷：
“这里是闭嘴这几天休息的帐篷，也是我们给王启大哥留下休息的地方，他平日里的工具也在里面。”
“你就先到这里休息吧，等下王启大哥回来，他会给你安排的。”
“那就有心了。”
女魃闻言，微微颔首，在石千里离开后，她一脸好奇的走入帐篷内，打量着内部放着的一些工具。
几个黑石凿子，一把大弓，装在竹筒内散发淡淡火药味的“爆竹”，还有一些炭笔，一些用于记录的竹简。
女魃上前，打开一把竹简，却发现上面的内容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王启，用于记录各种技术的竹简上所刻下的，自然是他最熟练的简体字。
“这个是……”女魃蹙眉，把竹简放回原位：“还是等启回来问她好了。”
女魃并非不识字，只是这个时代所用的字体，还是由她认识的一位老者所创造，而那位老者名叫“仓颉”，他有四眼，能观察常人所不及之处。
在女魃印象里，仓颉以鸟兽，天地，星辰各类形象创造了许多字，让部族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有迹可循。
如今几百年过去，女魃并不知晓仓颉字体的情况。
但她目前所看见的字，却又让她感觉到一种独特的美感，自成一派，而且看上去比仓颉所创造的字好写多了。
接下来，女魃又看向房间内其他地方，她好奇着王启的一切，好奇他过往的一些经历，而从他日常所用的东西来观察，也许能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
帐篷内其实很小，也就几平方米左右，所以很快，女魃就把一切事物看完。
她看向帐篷外，有石落的族人正不断看向这边。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自然会多看几眼，不过见女魃在王启帐篷内，他们自然也不敢上前来骚扰便是了。
王启虽然平日里对部族之人十分好，愿意倾听每一位族人的意见，但他却也是四大部族最强的巫祝！
若是有部族之人犯下错误，就算王启不处罚，几位族长也会代为处理。
所以这些石落部族之人，最多也就是看上几眼，便收回目光，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而女魃在部族之人收回目光后，坐在王启经常睡的兽皮垫上，轻嗅上面王启的味道，这让她感到舒适，安心。
很快，一阵疲倦涌上心头，女魃在垫子上沉沉睡去，而一旁的闭嘴则嗷呜一声，用嘴巴把帐篷拉上，也趴在女魃身旁小憩起来。
作为一头通人性的异兽，它也知道女魃对王启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
另一边，管理食物找上王启：“启巫，部族内的食物真的所剩不多了，不知……”
“我会想办法的，”王启深吸一口气道。
王启抬头看向西南方向，绿地的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也许多年后，沙漠会化作绿洲，但现在，却是横跨在身前的一个大问题。
“沙漠之中可找不到食物，至于赤水河里……”
王启转头询问：“这两天，赤水河里是否有钓到鱼？”
“确实是有钓到一些，”战士闻言点点头，脸上的忧色却没有减少些许：“但启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此时的赤水河内水流已经开始变多。”
“但湍急的水流里面，能钓到的鱼儿却比预料中少上太多。”
“在昨天晚上，部族内一百多名战士都试着夜钓，获得的鱼儿却还不够部族一天的消耗。”
“没有太多鱼类……”王启眉头蹙起，他低头思考片刻，才做出一些猜测。
“赤水河的上游也许还未彻底解除封冻也说不定，而断流的赤水河内，此时看上去水流变多，却全是融化的雪水，所以鱼类资源大幅度减少。”
“想来，等到赤水河鱼类资源变多，必定要等到上游化冰，只是不知道那天，会是什么时候。”
“也许要进入夏季也说不定。”
此时的季节，按照月份来算的话，已经处于五月，离六月的夏季还有一些时日，也许等到那个时候，赤水河上游才能完全解冻。
“而到了那个时候，赤水河必将带来无比惊人的洪流！以及数不尽的鱼类资源！”
“但在那之前……部族的食物却需要另觅他法。”
王启看向赤水河方向，在赤水对岸，有几座高山埋没在云雾之中：“若是越过赤水河后，对面的山脉中，会有什么？”
想到此处，王启找到山无。
这位中年白头的男人山无，是中途加入，来自这片平原一个名为群山部族的族长。
他在冬季之时，被冰雪逼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在那之后，他便带着部族人们加入了王启一行，融入了他们。
而在前几天被已经死去的鹰诽堵住部族之际，山无也不遗余力的出手帮忙，这也导致他受了不轻的伤。
可是在听到王启找他后，他还是一瘸一拐从担架上爬起，白发的中年男人在青年面前恭敬道：
“不知道启巫找我何事？”
“你先躺下再说吧，”王启语气关切：“只是一些小事，不必担忧，也不必拘谨。”
“多谢启巫，”山无闻言，松了口气的躺下：“不知启巫有什么问题要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王启抚着下巴，问道：“山无，你来自群山部族，肯定对这附近的山脉比较了解吧？”
“自然是知道一点点的，”山无闻言，语气自信回应。
“好，那我便直接说了，”王启指向赤水对岸的高峰：“不知山无族长，在赤水对岸的那几座山峰，你可知晓名字？”
“亦或者，你是否了解一下那些山峰的情况？”
“赤水对岸？”山无闻言有些惊讶，他看向王启所指的方向，随即恍然：“原来是那座山啊，启巫，我还真知道那座山的名字。”
“那座山，叫做“龙首山”。”
“它左边的山叫做女床山，右边则是鹿台山，与它同一山脉的山还有许多，铃山，泰冒山，数历山，高山……”
“而每座山上所存在的东西也尽不相同，各有特点，不瞒启巫，”山无罕见的露出一抹微笑，用怀念的语气开口：
“在我还未是群山部族族长的时候，我曾经去过赤水对岸游历，在群山中追寻那些奇珍异兽，遍访部族，记录山脉中的一切。”
“只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天地变化，我也不知知晓的那些信息是否准确。”
“没事，山无你尽管说便是，我只是拿来做个参考，”王启在一旁开口安慰道。
其实在听到龙首山的时候，王启瞬间便知道了那座山属于哪里，山上有什么特点。
正是出自山海经西次二经山脉中的龙首山！
西次二经山系，从铃山起到莱山，共十七座山脉，绵延四千一百四十里，其山神长着人的面孔和牛的身形，四只腿和一条肩膀，拄着拐杖行走，名曰“飞兽之神”。
而关于龙首山的记载，山海经上是这么说的：
“又西二百里，曰龙首之山，其阳多黄金，其阴多铁。苕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泾水，其中多美玉。”
再向西二百里，有山名为龙首山，山南盛产黄金，山北盛产铁。
苕水从此地发源于此，向东南流入泾水，水中有大量美玉。
山海经上原文便是如此，但由山无的亲身经历述说，王启也好对照，且正如山无所言，世界变幻，谁也不知道那些山是否还是原本的模样。
而随着山无慢慢讲述下来，王启把从山无那里听到的信息和山海经上的记录所对比，心中的那个想法也开始渐渐清晰。
“现如今，部族食物紧缺，决不能在此地停留，但再往前，却是绵延超过百里的沙漠，沙漠中可找不到食物。”
“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越过赤水，去到龙首山，沿着西次二经的山脉往下，一侧是赤水，一侧是山脉。”
“这样部族或许便能获得足够的食物了。”
“不管怎么样，这似乎也是目前部族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王启不由暗骂一句：“该死的鹰诽……好不容易和鲧那边交换来的马匹，这下全没了。”
那些马匹大部分化作祭品被摆放在祭坛之上，想必这个时候已经被剩下的部族之人拿回去。
王启不是没有想过回去把那些食物弄来，但最终还是放弃。
他杀死了鹰天部族的族长鹰诽，和部分战士，现在过去，和自投罗网也没什么区别了。
王启朝着朝着几位巫祝，族长躺着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他也需要和几位族长知会一声。
不出意料的是，在他把这个决定告知几位族长的时候，没有人拒绝这个提议，关于食物的问题，其中利害，他们一想便都清楚了。
且现在这些人都有伤在身，越过赤水躲避有可能到来的追杀，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既然如此，我便让各部族战士们通知下去了。”
“等等，启巫！”
而就在王启将要离去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叫住，王启回头，便看见千西部族的千木，那位老者脸上浮现坚决之色。
“老夫其实有一个提议，正好各位族长也都在场，所以想让启巫你听听。”
“什么提议？莫非千木巫祝有比去往赤水对岸更好的办法？能否说来听听……”
王启闻言，准备看看千木要卖什么关子，只要是能让部族走向更好的方向，他都愿意采纳。
哪知道，千木却摇摇头道：“启巫的方法很好，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其实我要说的是，”千木环顾四周，在各位族长和巫祝的注视下，一字一句道：
“启巫，你有没有想过……当唯一的族长？”
“千木巫祝这是什么意思？”王启闻言蹙眉。
“咳咳……”千木咳嗽着，勉强坐起身来，他目光灼灼，看着王启道：
“老夫这几天想了很多，作为蚩尤的后裔，我等因为这个身份带来了太多麻烦，如同偷食老鼠一般不受欢迎。”
“而这样的事情，前几天发生过，以后想必也不会少！”
“这无疑会给我们接下来的路途造成很大的阻碍。”
“所以我想……”
“我们四大部族，为何不融合成为一个全新的部族？！”
“摒弃过往的部族名称，以全新的部族名字走向明天！！”
“那样，我等才能走的更远，才能……找到新的家园！”
千木的话语在每一位族长，巫祝耳中响起，在他们变幻的神色中，他振地有声：
“而那个全新的部族，我希望那个领头人是启巫你！”
“王启！你来成为那个部族的新族长！！”